男人转过头一直看着这边。这时候阿彻第一次发现他的腰上挂了一个木制刀鞘。阿彻心想,那应该是把镰刀。
车子还在原本停的地方,可是一眼就看出有些不对劲,走近一看,驾驶座的玻璃整个不见了,正确的说法是整个被打破了。阿彻瞬间吓呆在原地。他赶忙上车发动引擎。没有任何声音。车钥匙转了两三次,车子还是没有任何发动的声音,完全像死了一样。阿彻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打开引擎盖查看,预感果然正确,电池整颗消失。阿彻突然觉得想吐而当场大口喘息。他忍住慌乱的呼吸环顾四周;电池如果被丢进这片茂盛的树林里,铁定找不回来了。
阿彻将车钥匙收进口袋,回到楚楚美他们身边。
脚步不自觉加快。
回到河岸时,他看见楚楚美和泰造在距离帐篷有些远的地方。
小水潭边的男人不见了。
「怎么了?」
阿彻问呆然的楚楚美,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怀中的泰造也是一脸僵硬。
「喂……怎么……」
这时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阿彻知道自己身体僵住。楚楚美以眼神示意要他看看帐篷里面。
男人正背对他们弯下腰。
啪!
他的脚下露出少女躺倒的双腿。
剥!
男人每次举起手、放下手,就会听到声响,也会看到少女的身体弹跳。
啪喀!
男人的前臂染成鲜红色,手里握的镰刀上不断拉出细细的红线。
他将拉上岸的少女支解了。
「我们待在帐篷里时,他突然拖着少女尸体进来,开始支解……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楚楚美在发抖。「我们快逃吧!别管烤肉了……」
「车子被破坏了,要逃也只能用走的。」
楚楚美的脸色泛黄,身子开始摇晃。
「我们该怎么办?」
「总之装作不知情。我们有泰造,打起来很危险。别多话,悄悄离开……」
阿彻开始慢慢沿着河岸往下游方向移动。
「……你们好。」
突然有人叫住他们。两人停下脚步。泰造把脸埋进母亲怀中。
男人一只手上拎着镰刀,缓缓从帐篷阴影处现身。他的脸上溅着点点鲜血,看来像长了青春痘;镰刀和右手上也染满鲜血。鲜血像麦芽糖一样从镰刀的刀刃处流下,滴落在河岸的石头上。
男人来到自己面前时,阿彻觉得自己真的软弱。他根本赢不了这男人。
「有什么事?」阿彻心里祈祷着对方不要注意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们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到我女儿?十或十一岁左右……身高大概这么高。」男人说的根本就是小水潭少女的特征。他像熊般凹陷的眼睛来回看着楚楚美和阿彻,偶尔也看向泰造。
楚楚美受不了男人身上飘来的血腥昧,不断干呕。
「这、这……不清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
「是吗……伤脑筋啊。她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女儿。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男人噤口。
没有半个人说话。
「那个孩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男人突然手指向泰造。楚楚美大声哀嚎,弯下身子。
「这位太太,你是害喜吗?真辛苦啊。」
「啊?是啊,我老是在害喜。」
「那个孩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刚刚一直和母亲待在帐篷里休息。」
「你呢?」
「不知道,真的。」
男人面露沉思的表情,左手摸着脸颊和下巴。血迹横抹在脸上。
「是吗……伤脑筋啊。她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女儿。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
「她明明被叔叔杀掉了!变得乱七八糟的!」
泰造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
楚楚美连忙把他压进肚子,企图塞住他的嘴巴。泰这的惨叫声不断从楚楚美肚子的肉之间传出来。
「什么?这孩子刚刚说什么?」
「他有说什么吗?」
「恩,他说了,我记得他说到杀人,没听错的话,他是说我杀人。」
阿彻和楚楚美快速摇头。
「听错了听错了!」
「可是我的耳朵的确听到他这样说,说我杀人……对,就是杀人。」
「呜咿!」泰造的声音响起。
「这孩子老是说这种话吗?你教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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