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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2:车高短,日文汉字直接沿用,是汽车底盘低的意思。
注13:本日,指日本。
车高短满身通红的躺在压扁的睡铺上,肚子和脸上都沾着血,紫色嘴唇露出的牙齿也都是血。
「嗯……」
我不自觉出声。
车高短睡成大字形,右手拿着猫头,左手拿着猫尾巴到猫肚子正中间这段。看来猫似乎是被他撕扯断或咬断。
感觉到车高短的存在,尼娜喃喃说了什么,紧紧抱住老爹。
「你们可以做些什么呢?」我按下录影按钮,把摄影机安置在不妨碍他们行动的地方。
答啦啦答答……
车高短睁开肿得像鳄鱼子的眼睑,忽地起身,注意到手上的半只猫,鼻子凑近嗅嗅猫的臭味。
「低级!出去!」老爹把我推到门外去。「出去!出去!低级出去!」
「她呢?」
我指着尼娜。
「尼娜没关系,尼娜会动手,低级出去!」
「什么啊,出事我可不管喔!」
我直接从玄关走出门外去。
背后传来车高短的呻吟声。
在车上等了五分钟左右,老爹敲敲车窗,动动手指,要我过去。我飞快地回到车高短的房间。
尼娜和老爹一起站在门前。
「他呢?」
老爹耸耸肩。
我顺手抓起旁边的断棒,鞋子没脱,直接走进屋里。
「呜呼呜呼……」车高短所在的房间传出奇怪的声音。一看,他人正趴在角落,不晓得在做什么。
我拿起摄影机,靠近车高短继续录影。他边摇头边扒着榻榻米。溢出的眼泪和口水一起流淌到下巴滴下。
「咿!咿!」
那家伙突然变得红通通,停止揪胸口。不是死了,他的胸部仍在起伏,可是以脚用力踩踏他的脸,他也没有反应。挪开脚,只看到他呆然望着天花板的脸。如果这是意志力造成的话,真的太厉害了。
「尼娜,没有家人,大家都被杀掉了。」三人坐在Denny's家庭餐厅里。老爹边吃圣代边说。
「战争之类的原因?」
「不是,被村民杀掉了。因为尼娜太强了。」
尼娜双手拄在桌面,支着脸颊。她已经喝掉三杯冰淇淋苏打。
「我会说『本日语(注14)』,为了国家,为了人人讨厌的军队。被叫去,晚上可以看到郁美哭着和可爱的苏道别~」老爹配合奇妙的曲调打拍子。「我做完工作后,就能拿到钱,和尼娜一起去找达赖喇嘛,请达赖喇嘛让尼娜恢复正常,在那地方生活到死为止。」
「钱?老爸会给你吗?」
「我们约好了,男人与男人间的约定。」
我帮老爹又叫了份圣代,开始确认录到的影片。
画面中可以看到我出去之后,车高短把猫丢向老爹,从睡铺跳起来。
影片突然出现线条,然后车高短的动作变得很诡异。
他开始用手想要挥掉什么东西,跟着顺势倒在睡铺上舞动四肢。到这里,老爹牵着尼娜的手离开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低声说。
「帝王的灵光。」
老爹似乎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却不肯告诉我什么意思。
下一个清除目标是皮条客阿平。这名男子最擅长拐骗女子,让她们染上毒瘾后,逼她们去卖淫。他害帮里相关人士的女儿染上毒瘾,还打算把她卖了,结果被砍到半死不活,双手双腿都被砍断,现在连鼻屎也不能挖。听说这样大家还是饶不了他,偶尔欲求不满的年轻小弟会突然袭击他,把他打到不成形。
那家伙的家就位在车站垃圾场后侧。
省去招呼,我踢开简陋公寓的简陋门锁,进入屋内。这里也是垃圾场。我深切感受到中高年龄层卫生教育不彻底造成的遗害。
「谁啊?」——他说话的意思是这样,不过现场听到的声音要更加懒散、含糊,和他本人一样。我理所当然地穿着鞋子直接走进屋里,打开里头的纸拉门;便宜公寓的隔间基本上到哪里都一样。
「谁?」
让我惊讶的是,阿平已经几乎不成人形了。墙上留有他本人的血手印;那个印子现在看起来应该只会感觉怀念吧,他手脚的手肘、膝盖都被切断。肚子太大,让他看来好像一只穿了衣服、躺在地上的电锅。
「喂,阿平!」
「谁啊?」
「喂,阿平!」
注14:日本语。老爹的日文很差,经常说错。
「你是谁呀?」
对手是眼睛看不到的家伙,两三下就能够解决了——我叫老爹和尼娜进来。尼娜还是一样畏畏缩缩。当然啊,如果我十岁时也像她一样,老是要到恐怖的地方探险,一定也会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