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事的。」我不假思索地说着,随即摇了摇头。
在公司见到的安田课长头脑清晰、个性冷静,总是有些逞强。明明做到这样已经足够了,她却会再加把劲继续努力,这个人的口头禅就是我们一起做到最好吧。我们这些下属反复听着那句话,甚至可以在角落模仿出和她极为相似的口气。
真是不懂得诀窍的人,我打从心底如此认为。在适当时机抽身不就奸了,明明可以过得更轻松的,工作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换言之,安田小姐是不够平衡的工作狂,就像我父亲一样。
其实我不太喜欢她这点,但是任何人都会有缺点。
「我很尊敬玲子小姐喔,因为努力工作的女人很坚强。」
「……哎呀,我总是在逞强啦。」
「那也是妳的优点吧。」
我适切地回应。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受器重,我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兴趣正在逐渐转淡。面对年长的坚强女人,我第一次怀抱这种夹杂不满和尊敬的复杂情绪;每次一看见她的脆弱,便会渐渐感觉兴致索然。
我提早结束和安田小姐的约会,急忙赶往和菜穗子相约的地点。
只是,在和菜穗子见面的这段期间,我的心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我忽然陷入自己的思绪,小花现在正在做什么?而菜穗子的心情不好,她最近总是这样。
「和你去参观画展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是吗?」
「嗯……我很喜欢《囚犯》那幅画,但我还满意外美郎居然会记得。」
「因为我看妳好像很喜欢。」
「那时候真的很开心呢。」
菜穗子的目光落在玻璃杯上呢喃着。我没有回话,只是恍神地眺望着窗外的灯饰。我总是同时有几个恋人正在交往,其中,菜穗子是我交往过最久的正牌女朋友。不过出社会之后,如果不每天努力维持重视她的那股心情,便会难以继续保持下去。我打算努力维持,轮廓却日渐模糊,只有不明所以的沉重戚慢慢增加。
菜穗子神情茫然地用手拄着脸颊,低头望向空盘。
「美郎,我看见那幅画的时候心想,要是能像这样和某个人相互扶持度日,真的是很美好。因为那时我还年轻,对许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该怎么说呢,我所憧憬的是那种如同宿命般的不幸感觉。」
「哦……」
「我大概误以为那就是代表成熟的女人吧,妈妈常常叮咛我女人要自立,可是我以前也曾有过不想要自立的念头。想要和某个人一直在一起,过着无奈的生活……」
菜穗子始终用手撑着脸,无趣地如此低语。她的话让我感觉意外,虽然我和她交往了好几年,却从来不曾谈起这类的话题。
「可是,我的人生是一定不会有这种特别的遭遇吧,无论是奸的或坏的。」
「难道我不是吗?」
我没怎么多想便问出口。菜穗子闻言抬起头,两眼圆睁地盯着我,而后瞇起眼睛,一脸宛如弱者般的笑容。
「因为美郎……是一位优秀的人,美郎会过着无奈的日子才奇怪。」
「那是什么意思啊?」
「……是什么意思呢……」
在我回想那两棵互相纠缠的树木之际,菜穗子起身前去补妆。我脑海中顿时闪过小花的身影,她现在在哪里呢?我试着将从化妆室回来的菜穗子想象成小花,当下对于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念头而感到讶异。或许是我最近对于只要掌握诀窍,便能诸事顺利的日子感到些许厌倦了。
小花……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呢?
她今晚也待在那栋飘散着怪味的公寓,和那个男人一起度过吧。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事情。
在东京拘留所附近破旧公寓里的诡异囚犯。那对年轻父女,今晚或许也形疲神困地紧缠着彼此。那烈焰,碰触便感觉炽热。对我而言,小花完全可说是一个未知的存在。我只要想到这件事,便犹如孩童面对台风时,内心涌起兴奋又不安的感觉。
在回家的路上,我走下出租车正要进入自家时,难得看见有一只猫在邻家草丛里玩耍。是哪一户人家所饲养的猫吧,那只猫和在北千住小巷里看见的野猫截然不同,毛色富含光泽,看起来十分亲人。我害怕会吓跑牠所以不敢伸出手,猫抬起头看着我的脸奸一会儿,一听见疑似主人的男性呼唤,便转过头微微瘘动了一下耳朵,旋即高兴地冲出去,一眨眼便消失在夜晚的漆黑中。
终于来到年底最后的工作天,虽然我会适时忙里偷闲,然而公事还是相当繁重,以致变得鲜少参与午餐联谊和朋友之间的往来。疲惫逐渐累积,但在公司我依然保持体态的端正,随时警惕自己不要流露出倦怠。
傍晚时,我快步经过接待处前,并对小花点头示意。最初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近来开始会对我报以亲切的笑容。每次一看见她的笑容,我便会感觉安心。
有空的时候我会停下脚步,和她闲聊两、三句。有一天我询问她淳悟先生的近况,只见小花像是感到滑稽似地笑了出来。
「嗯?有什么好笑的?」
一因为很奇怪,怎么会问淳悟的事情。为什么要问?你喜欢他吗b。」
「不……」
我困惑了。
正打算若无其事地回答之时,却发现来到嘴边的话竟然是「我很怕他喔」,于是又连忙将话咽了回去。
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