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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抵达桥墩的时候,桥上空无一人。我松了一口气迈开步伐的时候——
对面出现人影。是她——见崎鸣。
这个月的十二日之后,我和鸣就没有见面,也没听过她的声音了。
后来我打电话给她,她也没有接,寄电子邮件她也没回,但我又不好直接杀去她在御先町的家……不过,昨天晚上她寄信来了。
「明天下午四点半,我们在夜见山川那座桥见。」
鸣穿着黑色上衣和黑色裙子,就像丧服一样。太阳西下,景色淡淡罩上一层暗红色,我们各自前进,在桥中央停下脚步面对面。
「你过得好吗?」
先说话的是鸣。
「伤都好了吗?」
「是,都好了。」
「有去上学吗?」
「从上星期开始就恢复上课了。」
「矢木泽同学得救了对吧。」
「据说是奇迹。」
「那太好了。」
「——是啊。」
鸣的声音和口吻,就像我以前认识的她。她虽然几乎没有表情,但这也不稀奇。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紧张。
「那……你呢?」
「嗯?」鸣微微地歪着头,然后又轻轻点头。
「我已经没事了。」
说完之后,双眼缓缓闭上又睁开。她没有戴眼罩,左眼的瞳孔是略带咖啡的黑色义眼。
「在那之后,我一直忘不了那孩子。不过,我决定不要勉强自己遗忘。」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和住院中的牧濑同学……见面聊天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妈妈——美都代会告诉我她的状况,我偶尔去看她或者打电话给她。我记得有一次还在医院碰到你对吧?」
「啊,是。」
在医院里看到雾果阿姨(其实是美都代阿姨)之后就被鸣叫住,我还吓了一跳。我们两个人一起到医院的顶楼……
「那也是我去探病之后的事,那天美都代也有一起去。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那孩子就是夜见北三年三班的成员,完全出乎意料……这件事我们暑假的时候聊过了吧。」
「啊,对耶。」
说完之后,我不禁说了句「对不起」。「已经没事了。」虽然鸣这么说,但她回想这些事情应该很痛苦才对。
「你不用跟我道歉。」
看到我的反应,鸣这样说。
「啊……可是……」
「反正再过几年,就算我不愿意也会忘掉。」
之后鸣看着河川的下游,胸口靠近桥上的栏杆。我站在她身边,双手扶着栏杆——
我想着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譬如说,那天——十二日鸣造访「牧濑未咲」的病房,美都代阿姨回去后到未咲入睡前的那段时间,她们两人到底聊了什么?在漫长的住院生活中,未咲独自一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度过呢?因水果刀刺进胸口而睁开眼睛的未咲,在临终前的那一瞬间,到底对鸣说了什么?……不过,我决定先把这些问题藏在心里。
那该说什么好呢?
聊一些更无关紧要、无所谓的事情——我越是这么想就越说不出话。
啊,对了。十一日晚上,鸣寄给我的那封信呢?矢木泽试图自杀那天,我回家之后完全没有心情打开计算机,所以直到十三日才注意到那封信。
「今天是你十五岁生日,生日快乐。」收到这个讯息,我还是很开心。趁机跟她道谢好了……不对,鸣写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就已经……
从桥上俯瞰河流映着夕阳,景色非常美丽。
不过——
不到三个月前,那天晚上,同一座桥下出现汹涌的浊流。而泉美就是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纵身跳入浊流之中……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很心痛。即便如此,就像鸣说的一样,这些记忆和痛苦总有一天会变淡,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会消散。
「有个谜团……应该是说有件事让我很在意。」
我终于还是开口了。鸣回应:「什么事?」我瞄了一眼她的侧脸。
「八月为什么能平安无事?明明还有『第二个死者』,为什么八月没有『灾厄』?」
鸣看着河川的水流喃喃地说:
「为什么啊……」
我把自己想到的可能说出来。
「会不会是一个『死者』消失,所以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也有可能。不过……我不知道。」
鸣不确定地歪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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