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整理过很多次的「真相」。
三月的「应变会议」上,当时……
我举手自愿担任今年的「不存在的透明人」,之后在江藤的提议下选出「第二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在这之前,「牧濑未咲」都不存在。在抽签决定「第二个透明人」之前,牧濑说「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的记忆,其实是后来再植入我们脑海里的「虚假的记忆」……
四月九日,上学期开学典礼那天。
今年度的「多出来的人」=「死者」,也就是「赤泽泉美」混进班上。这个时候牧濑还不存在,当时我们觉得课桌椅少了一组,其实是正确的。
得知今年是「有事的一年」之后,决定由我和叶住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按照惯例,我们从0号馆搬来两组旧课桌椅。原本的课桌椅并没有撤走,所以教室里应该会多出一组……
用两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对付一个「死者」,今年的「对策」奏效,四月没有发生「灾厄」。
然而——
这段期间悄悄发生不可预期的「现象」。因为设定两个「不存在的透明人」,让生者和死者之间的「力量」变得不稳定——不平衡。为了修正过度倾向「生者」的平衡,出现了「第二个死者」。「第二个死者」的出现,可以说是过度的「对策」引来的副作用。
在「有事的一年」混入三年三班的「多出来的人」=「死者」,会在过去因「灾厄」丧命的人之中随机挑一个苏醒。不过,他或她苏醒之后,只是普通的「三年三班成员」,「现实」会扭曲到让大家自然而然地接受。
因此——
无论再怎么「随机」,以极端的例子来说,死于过去「灾厄」的老人也不会变成「学生」混进班上。「死者」应该会以他或她死去那年的样貌苏醒。「苏醒」时不会变年轻才对。
「第二个死者」就是三年前的四月死于市立医院的「藤冈未咲」。
因为母亲美都代离婚又再婚,去年搬到夜见北学区内,才会引发这个「现象」,但她出现的地方不在夜见北的教室,而是在三年前她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光的市立医院病房。和三年前死亡时一样,她以「住院患者」的身分「苏醒」。
四月二十一日。升上国三之后,我第一次去「专科」看诊的时候,在前往医疗大楼一楼大厅的联络通道上,脑海中浮现这里有个同学正在住院中的「事实」。那或许就是在我脑海里植入「有个叫做牧濑的同学,从四月初就因病请假」这个「虚假的记忆」的瞬间——
「第二个死者」并非一开始就存在。
而是在四月途中——应该是二十日左右,突然出现的。
而且不是出现在教室,而是以例外的形式出现在病房。不过,她仍是三年三班的成员。
牧濑出现之后,大家过去的记忆也跟着改变。在三月的「应变会议」上,决定「第二个透明人」之前,牧濑说「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的记忆,其实也是她出现之后,才植入我们脑海里的「虚假的记忆」。就连江藤也有「去年底转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朋友」的「虚假记忆」。
教室的课桌椅数量问题也是,在这个时间点莫名其妙地对上了。从0号馆搬过来的「不存在的透明人」专用的两组旧课桌椅,还有多出来的一组新桌椅。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认为那是「住院中的牧濑」的座位。明明仔细想想就会知道细节不合逻辑,却完全没有人发现。或许就是有一股「力量」让人「想发现也发现不了」。
就这样,今年的「死者」变成两个人,和两个「不存在的透明人」之间的「力量」保持平衡。这股平衡在五月叶住放弃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时崩毁,「灾厄」就此降临。
现在回想起来,再度降临的「灾厄」由泉美提出新「对策」,然后又拜托牧濑代替叶住扮演「第二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实在是太讽刺了。
五月底的时候,泉美和江藤一起去拜访住院中的牧濑。然后,泉美几天之后在「夜见的黄昏是空洞的蓝色眼睛」第一次和鸣见面。我现在才完全了解,当时泉美表现出来的惊讶和困惑代表什么意思。
泉美看到鸣的时候一定想着:
她和在病房见到的牧濑很像。为什么会这么像呢?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六月过后,进入七月,得知泉美就是「死者」也让她回归「死亡」。然而,「赤泽泉美」消失之后,还有「第二个死者」牧濑未咲。平衡仍然倾向「死亡」,结果九月又连续出现「灾厄」……
然而……
「牧濑未咲」本来是「藤冈未咲」。未咲是鸣的双胞胎妹妹,直到三年前的四月为止都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个未咲苏醒,变成三年三班的一员。为了消除此时产生的落差,让事情变得符合逻辑,出现「鸣除了双胞胎之外,还有一个小三岁的妹妹」这个「虚假的事实」,然后把「虚假的记忆」植入大家的心中。
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小问题。
此时的篡改和扭曲并没有消除「鸣的双胞胎妹妹在三年前死亡的事实」,所以产生「死去的双胞胎妹妹」和「小三岁的妹妹」名字都是「未咲」的矛盾。因此,当时——
我问鸣,双胞胎妹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她莫名地沉默很久……)才回答「未咲」。在那之后,我们都想不起来那个名字了。怎么会发生这种像是在纠正错误的「现象」呢——不过,我现在都明白了。
…………
…………
……在我沉思的时候,时间意外地过得很快。下午四点二十五分,我发现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便急忙起身。
我们约四点半。地点是前面的那座行人专用陆桥——伊萨纳桥。
如果赶快过去,应该会刚好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