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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站起来的人是生物社的新社长森下。
「从刚才开始突然……」
他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应该是朝窗边走去,但途中就双手按着上腹部,膝盖跪地。然后,当场突然开始呕吐……
也有一样摇摇晃晃离开座位朝教室出入口走去的人倒地不起。还有人在位子上趴着,痛苦地说「头好痛」。
叶住呢?我突然想到,往她的方向看。结果她也趴在桌上,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日下部不知道是不是也闻到异味,用手帕遮掩口鼻。江藤离开座位走向走廊那一侧的窗边,上半身探出窗外就停止不动了。星期天刚失去姊姊仍然来上学的多治见也是一站起来就用尽力气,蹲在地上。
这很明显是异常状态。
教室里的学生,现在几乎全部都变成这个样子。看到这个情形,稻垣老师完全不知所措……
此时的教室,一定是陷入某种集体歇斯底里的状态吧。
下学期开始之后,在短时间内就陆续有人死亡。明明暂时停止,却又没有结束的「灾厄」。在各种不安和恐惧之中,心理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地震。花瓶破裂、大群的苍蝇……连续出现不吉利的征兆,压力一口气冲破极限,引起身体上的症状。这是同时发生或是像传染一样扩大呢?
——我是之后才有办法这样分析,此时的我也被卷入教室里病态的混乱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有人这样大叫。
「怎么回事?我们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是从刚才就一直维持撑着桌子想站起来的姿势,几乎不得动弹。脑内一直出现尖锐的振翅声,令人作呕的「死亡」异味完全没有消失,伴随着晕眩和想吐的感觉同时袭来。接着,我感觉到「自己」这个存在,渐渐脱离「现实」……
某个时间点之后,我的记忆就中断了。我想我应该是昏倒了。我只依稀记得听到好几台救护车的鸣笛声。
6
「……阿想。」
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张开眼睛一看是赤泽泉美。这个地方我有印象,这里是她「弗洛伊登飞井」的那个房间。
「这个问题,我觉得重点应该在于『力量』的平衡……」
泉美带着一点怒意这样说。
「力量的平衡?」
我用自己的声音重复这句话时才意识到。她——泉美是今年的「死者」,七月的那个晚上已经回归「死亡」,所以现在的她当然不可能是现实中的她。这只是我脑内重现的……
「苏醒的『死者』和设定『不存在的透明人』的『对策』,一定是需双方『力量』的平衡。」
「一定?」
虽然我知道这不是现实,应该是类似梦境之类的东西,但仍有一种焦躁感,所以进一步追问。
「一定什么?」
她露出脸上的微笑背对我,这么说:
「你再想一下,阿想。」
「然后,快想起来。」
「……阿想。」
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张开眼睛一看是见崎鸣。这个地方我有印象,这里是我在「弗洛伊登飞井」住了将近四个月的房间。
「我有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妹妹——双胞胎妹妹。我们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是长得很像……」
鸣缓缓地说。
「可是啊,那孩子在大前年的四月先走一步了。因为生病。」
啊,这……这也不是当下的现实。不是现在,而是过去。我记得是六月的时候,她来到我房间里的场景——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是脑内正在重现当时的记忆。
鸣当时正在告诉我,以前从来没对我提过的「身世」。然后我因此得知她和雾果阿姨之间的真实关系,然后……
「唉——」
鸣一边双手十指交扣手臂往上延伸一边说:
「要是没有家人或者血缘关系之类的东西就好了。不过,小孩没办法逃,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然后不论愿不愿意,自己也会在这段期间变成大人。」
我一点也不想长大。小学的时候——至少三年的夏天之前,我都这么想。但是现在……现在呢?现在觉得呢?——我的想法也忠实地重现了。然后……
「那个,见崎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然后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刚才你提到的双胞胎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的……」
鸣的嘴唇动了一下。
「那孩子……」
鸣断断续续地说出名字。
「那孩子叫做……■……■■……■■■」
这里我听不太清楚。也没办法读出她的唇型。
鸣留下惊慌失措的我,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之中。惊慌失措的我,耳边还传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