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所以……」
所以呢?即便我自问自答,也只能说出一些和解决问题无关的空虚言论。
「我会小心,注意各种风险,以免被卷入『灾厄』之中。」
「——这样啊。」
我知道,回答夹杂着叹息的鸣,现在的立场和以前不一样。所以——
在那之后没多久,就到了我该回家的时间,我忍不住对她说:
「见崎姊也要小心。」
5
叮铃——我背对门铃声走出屋外,正打算跨上停在建筑物前的脚踏车时——
「那个……阿想。」
送我出来的鸣,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
「那个叫叶住的孩子,状况怎么样?」
「怎么样……昨天看起来很惊慌失措。因为听到好友岛村去世,会这样我想也很正常。」
「你知道她的联络方式吗?」
「电话号码吗?」
「如果可以话,也给我住址。」
为什么在这里跟我要叶住的地址?
虽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此时我没有想太多。我回答「回家查班级名册就知道了」之后——
「那你查好了可以联络我吗?」
鸣像往常一样,用淡然的口吻这样要求。
「呃……为什么突然要地址?」
我一问,鸣只轻巧地说「有点事」带过。
「之后再用电子邮件寄给我也可以——拜托你了。」
6
「欸,是真的吗?『灾厄』真的又降临了吗?不是七月就结束了吗?」
矢木泽完全没有喝小百合伯母端来的冰茶,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这样问我。他没有气势汹汹,但是口吻和表情一反常态地严肃。
「欸,阿想,怎么样?你觉得呢?」
这是九月九日星期天下午的事情。「我现在可以去找你吗?」矢木泽不到一个小时前突然打电话来。我当然无法拒绝,只能欢迎他来,但是——
这个月开始连续出现的「死亡」,是否真的和「灾厄」有关?
我们星期五午休时间去找千曳先生时,通知黑井死亡的电话刚好打来——从那之后,我和矢木泽就没有好好聊过。虽然大脑很明白这应该是要和决策小组的江藤和多治见讨论的问题……但我实在没办法。
不只是我。
矢木泽和江藤他们一定也有相同的想法。
千曳先生也是。即便亲眼看见教室里的混乱,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冷静以对。虽然好不容易说出「请冷静」、「不要慌」这种话安抚大家,但听到「这真的是『灾厄』吗?」、「为什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这些问题也没办法说出一个清楚的答复……
「昨天,我和见崎姊见面了。」
我稍微别开视线,回避矢木泽直直盯着我的眼神。然后说:
「见面之后,我把状况都告诉她了。她也认为这是『灾厄』。」
「这样啊——说得也是。」
矢木泽搔搔他的长发,然后发出「嗯——」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在叹息。
「真是的……」
地点在我的书房兼寝室,我们隔着一张椭圆形的小茶几。
房间很乱,所以我实在是不想让矢木泽进来,但是也没办法,因为我不想让小百合伯母听到这件事。事到如今,我还是没有告诉小百合伯母和伯父「三年三班的特殊情况」。
话虽如此,伯母他们不可能完全没有起疑。就算我没说,他们应该也知道夜见北发生好几起「事件」(毕竟七月时家里也发生祖父离奇身亡的意外)。这个月应该也听说班上的事情,当然也有发现我不太对劲吧。
实际上,伯母也每天都以担心的口吻问我:「阿想,你没事吧?」「如果有什么问题,都要找我们商量喔!」伯母有对我这样说,但是没有再继续多谈。也没有逼问我——我应该要感谢她保持这样适当的距离。毕竟现在告诉伯母详情,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就各种层面的意义上,这么做只会平添麻烦而已。
「……是说,阿想……」
矢木泽停下搔头发的手瞪着我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灾厄』不是停止了吗?今年的『死者』不是七月就消失了吗?这样很不合理吧?」
「…………」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太不正常了吧?想了那么多办法,最后暑假也平安无事……结果竟然……竟然这样……」
「…………」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是怎样?你说说看啊!——是说,对你发脾气也没用。」
「嗯——」矢木泽再度发出呻吟,然后长叹一口气——
在那之后,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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