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电话里传来的语气和刚才完全不一样。没有怯懦的感觉,反而非常积极。
「『那个人』是谁?」
我不懂她在说什么,所以反问她。
「你是指谁?发生什么事了?」
又有一瞬间陷入沉默,后来叶住告诉我一件事。
「昨天晚上,家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我接起来之后,对方问我:『是叶住结香同学吗?』那是我不认识的女人的声音,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所以我没有走出玄关。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也觉得很害怕。」
啊,那……该不会是……
「但我还是有问『你是谁』,结果对方回答『我是MISAKI』,而且还说『我是比良冢想同学的朋友』。」
果然是这样啊。
「可是我没办法就这样相信她,所以我们只有透过对讲机说话,然后就请她回去了。而且MISAKI这个名字也太不吉利了吧。她说是你的朋友,我的确是有点在意,不过那也可能是她瞎编的啊。总之她突然找上门来,总觉得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星期六临走前鸣说想要叶住的联络方式,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不过,她为什么会……
「然后昨天那个叫MISAKI的人,今天也跑来我家。」
完全不管我还在寻思鸣的意图,叶住就继续说下去。
「时间还满早的,而且妈妈还在家,所以我就没那么警戒,没开对讲机就直接打开玄关大门。结果那个人就出现在门口……」
叶住和鸣五月的时候见过一次,地点在夜见山川上的那座伊萨纳桥——追在我身后过桥的叶住和刚好经过桥对面的鸣。当时虽然有点距离,但应该都看到彼此的长相才对。
鸣还记得这件事。然而,叶住应该没办法认出短暂相遇过的鸣。所以……
「那个人穿着高中制服,是你的学姊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
「嗯,算是吧。」
我这样回答。
「她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很奇怪啊。」
叶住斩钉截铁地说。
「她的脸苍白到让人觉得阴森,左眼还戴着眼罩……还用毫无情感的声音说『你就是叶住同学对吧』。」
……左眼戴着眼罩?
「你们聊了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问,叶住好像在评论什么不祥的东西似地回答:
「没聊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玄关外一直盯着我看,然后就回去了。」
「——这样啊。」
「欸,阿想,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会会来我家?她想做什么?」
叶住比刚接电话的时候更加激动地重复提问,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
通知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从社办老旧的音响传出来。
12
翌日——九月十一日,星期二。
我完全睡过头,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这是开始上第二节课的时间。
「阿想,不要着急。」
正当我打算跳过早餐出门的时候,小百合伯母叫住我。
「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发烧?」
「呃……我没事。」
「因为你没起床,所以我有到房间看看你,你睡得很沉。我想说硬把你叫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你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一定很累。」
「——抱歉,让伯母担心了。」
「如果身体状况不好,学校那边请假也没关系喔。」
「不用……我没事。」
因为我真的不想再给伯母他们添麻烦了,所以我这样回答之后就出门了,然而——
说实话,我真的「很有事」。
昨晚也没有睡好。就算睡了一下,也会马上因为恶梦而惊醒……就这样不断循环。最近每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仔细想想,从上星期三黑井失踪、出大雾的那天晚上就一直这样。
我自己知道,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都耗损得很严重。持续睡眠不足,很难入睡。所以昨天晚上我很早就上床睡觉。然而,这么做反而让我脑海中浮现各种想法……
缺席很严重的三年三班、凝重的气氛、有气无力的矢木泽、在电话中和叶住的对话、上课的老师们都尽量不和学生视线相对,说话也很战战兢兢……
……第六节课之后,代理班导千曳先生才来到教室,表情一反常态地严肃。不过,对我们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显得软弱无力。
「其实我不想判定『灾厄』再度降临。不过这个月已经有好几个『相关人士』丧命,这个事实无法否定。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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