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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回事。毕竟我这个长男,是个很少回家的不孝子。我也很感谢你啊。」
「…………」
「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德国了,如果有什么想和我商量的事,可以和我联络。你会用电子邮件吗?」
「会。」
「那这个给你。」
说完,奏太哥哥递给我名片,然后抱着手臂枕在头后方,慢慢环视屋内。
「说实话,泉美死了三年,我至今仍然没有真实感。」
他露出有点困扰的表情这样说。
在那之后,电梯来到五楼,E1的门板映入眼帘。
以前泉美真的用过这个房间,空屋一直保持三年前她过世时的样子,在四月开学典礼的早上,「赤泽泉美」突然出现……没错,那天晚上,她从房间里清出三个大垃圾袋。然后——
——总觉得房间好乱有好多不需要的东西。
她好像是这样说的。
——虽然已经说好要由我打扫这个房间……嗯——不知不觉就乱成这样了。
现在想想,那是——
这三年都没有人住过,只是放在那里的空屋。所以,在苏醒的泉美眼里,堆满了「不需要的东西」。里面应该会有三年前学校的教科书和笔记,或许还有泉美的「遗照」,甚至祭拜用的线香和香座。泉美把这些东西都当作「不需要的杂物」处里掉了吧?我在浑然不知的状态下,还帮忙丢掉那些东西。
我走近E1的房门口,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突然听到——
屋内传来微微的钢琴声,让我瞬间停止呼吸。
这个声音是…………钢琴声是从这道门后,从屋内传来的吗?
还有这个旋律……这是泉美曾经弹过的那首贝多芬的《月光》?
难道……不,怎么可能。
我不禁闭上双眼,用力摇摇头。结果钢琴声马上就消失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一定是我想太多(或者是幻听?)。
因为在那之后,我也经历过一样的事情好几次。每次脑海中都会浮现泉美仍在那个房间里弹着钢琴这种不可能的景象,我必须急忙把画面抹去。
6
丧假结束后去上学的那天,我趁午休去第二图书室找千曳先生。我不断咀嚼鸣说的那句「阿想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深思熟虑之后选择这样行动。
「今年因为『现象』混入班级的『死者』是『赤泽泉美』。」
我开门见山地说,千曳先生刚开始明显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因为这个时候,千曳先生的记忆中已经没有「赤泽泉美」这个人了——
「赤泽……我记得她是三年前三年三班的学生。」
他的反应一如我的预料,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原样了。
「她是三年前死于『灾厄』的其中一人对吧。她也是比我大三岁的堂姊——那位『赤泽泉美』以今年三年三班成员的身分苏醒,变成和我同年的堂妹。她被选为决策小组的成员,所以千曳先生也见过好几次……」
对此时的千曳先生来说,突然听到这些,当然不可能马上就完全相信。话虽如此,他应该也会知道,我并不是突然就毫无根据地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上星期四,在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她坠落暴涨的夜见山川。我就在现场,目击事发经过。」
千曳先生什么都没说,眉间有深深的折痕。他直直盯着我,我也没有转移视线,继续把话说完。
「她当时被河水淹没……应该已经死了。然后,和她相关的所有人的记忆之中,都不存在今年的『赤泽泉美』了。班级名册和任何纪录都一样——她的父母、班上的同学,没有人记得今年的她。千曳先生你也是。」
「…………」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她应该就是今年的『死者』没错。只有那天晚上目击她『死亡』的我,还例外保有记忆。」
总之,我想先把一定程度的「真实状况」告诉千曳先生。如果是长年观察这个「现象」的他,或许能理解吧——这是我的想法。
虽然鸣说「什么都不做也无所谓」,但我实在没办法忍受毫无作为。如果连千曳先生都不理我,那就到时候再说。我可以再试试其他方法,也可以放弃,选择「什么都不做」。
「所以——」
我继续说。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年长的「大人」面前,滔滔不绝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多出来的人』=『死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大家的记忆也回到改变前的状态——如此一来,今年『灾厄』应该也会就此停止对吧?就像三年前那样。」
「三年前啊……」
千曳先生这样喃喃地说了一句之后抿紧嘴唇。手指抵着黑框眼镜的镜架,用力闭起镜片后的眼睛,维持好一阵子之后……他才终于……
「我记得三年前也听过一样的事。」
千曳先生缓缓睁开眼这样说。
「那年的暑假……对了,就是你也认识的榊原曾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