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晚上七点了——距离刚才鸣打电话给我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
停好脚踏车之后,连脱下湿答答雨衣都觉得焦躁,我急忙走向入口。
写着「休馆至七月八日」的纸张贴在大门上。我不知道休馆的事情,心里觉得不太对劲——
但还是把手伸向大门。我像平常一样推开大门,但是门推不开,门从里面上了锁。
「那我在艺廊的一楼等你,你直接进来。」
刚才电话中,鸣是这样说的。我也回复她:「我现在立刻出发。」所以,我以为即便艺廊没开,入口处的大门应该也会开着才对。结果却……
我再一次用力推向大门。不过,门还是打不开。
难道是因为我比较晚到,所以她回到楼上的房间了吗?不,应该不会……我一边抱着疑惑一边在雨衣里的外套口袋摸索。我不知道该不该按直通楼上的门铃,所以想说先打给鸣好了。然而——
「——嗯?」
我不禁喊出声。
「奇怪?」
手机不在口袋里。
我急忙翻找所有口袋和背在身上的背包——但是,遍寻不着手机。
是我忘记带出门,还是路上掉了呢?该不会是在途中跌倒的时候弄丢了?
「真是的……」我一边碎念一边继续在背包中翻找——
眼前的大门突然敞开,还伴随着「叮铃——」的门铃声。
「啊!」
我又不禁喊出声了。
鸣就在门的另一头。她背后就是馆内的照明灯,所以整体看起来像个黑影。
「阿想。」
鸣开口说话。
「谢谢你过来。」
「啊,嗯。」
「进来吧。」
邀请我进门的鸣,左眼戴着眼罩。
13
我进门后才知道,写着「休馆至七月八日」的那张纸是什么意思。
来过好几次已经很熟悉的一楼变得很不一样。简单说明的话,就是变得很乱。
陈列柜被搬离原本的地方,原本在柜子里的人偶也都不见了。环视一圈之后,发现角落有一大块白布盖着东西。人偶都集中在那里吗?
另一个角落放着很高的梯子,天花板上有几条金属线。那是……要吊挂什么东西吗?
「雾果说想要改变一楼的装潢。」
鸣这样解释。
「昨天认识的业者就进来施工,但感觉不怎么可靠,雾果好像很着急。」
原来如此——入口处旁那张天根婆婆出没的长桌,也被推到墙边。桌上和桌前的地板散落着工程需要的工具和整束的金属线……
距离八日只剩三天。能在那之前完成装潢吗?——这状况让我不禁鸡婆地担心。
「刚才入口处上锁,不好意思。」
鸣开口说。
「我原本先开着门,但风太大,门被吹得摇摇晃晃。」
「啊,没关系。」
我用力摇摇头。
「我来的路上碰到一点麻烦。」
「——有受伤吗?」
鸣这样问。她应该是发现我很在意左膝的痛楚,外套也很脏。
「骑脚踏车的时候跌倒,受了点小伤……啊,不过我没事。」
我勉强轻轻拍了膝盖给她看,把脱下的雨衣折好放在脚边。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我本来想说明天再谈也没关系……但是……」
「这是必须尽快解决的事吗?」
鸣没有回答,默默带我到深处的沙发。
鸣今天穿着蓝色衬衫加上短版的百褶裙;百褶裙是感觉能融入馆内昏暗色调的黑色;左眼的眼罩颜色纯白,没有丝毫脏污——
「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急着找我过来?」
我以斜向面对她的角度坐在沙发上后,下定决心问出口。结果鸣撇过头避开我的视线,
「——没有为什么……」
沉默一段时间之后,她这样回答。
「没有为什么……你开始觉得焦躁了是吗?」
继续追问后,她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接着——
「我有不好的预感……」
…………
……她有事情瞒着我吗?
我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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