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透明人」一边听他们对话。
虽然已经预料到,不过他们想「商量」的内容,和我刚才提到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们想问的是:「昨天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是否应该视为今年的『灾厄』已经降临?」而千曳先生给他们的意见,也和刚才告诉我的大致相同……
「……所以,『灾厄』很有可能还没降临。因为这次叶住同学一个人退出,就判断『对策』失效,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矢木泽针对千曳先生提出的结论追问:
「神林老师的哥哥过世,和『灾厄』没有关系对吧?」
「呼——」感觉可以听到他放下心中大石的吐气声。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不过在我听起来,可以朝这个方向解释。」
「这个表达方式有点微妙呢。」
矢木泽这样响应。
「不过,如果不这样想的话,可能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但是,我觉得这样想也没有错。所以……」
泉美这样说,同时也稍微往我这里看了一下。身为「不存在的透明人」,我没办法接收她的视线然后点个头,或者主动给她一个眼神示意……
……对策还是要继续对吧。果然……
我没有出声,只在心里对她喃喃自语。
今天接下来的时间、明天之后……我都要继续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来封印「灾厄」。这已经不是我和叶住两个人的工作了,而是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当然——
如果这么做有意义,那我毫无疑义。
我一点也不害怕孤独。也不会因此产生被害妄想——我还能继续演下去。
6
隔天,叶住还是没来上学。再隔天也没来,过了三天都没来学校——
神林老师隔两天之后,也就是五月十日星期四的时候有来学校。或许是有和千曳先生聊过,对现状感到比较乐观,那天早上的简短班会上,老师宣布:
「今后也继续执行『对策』,不要让『灾厄』降临。」
她刻意隐藏情绪,用带着面具般的表情环视教室。
「星期一的时候,我哥哥去世了。他长期患病,死亡是无可避免的。他的死并不是因为『灾厄』降临,所以……」
对于叶住缺席,老师只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师以克制情绪的口吻说:
「考虑叶住同学的心情,暂时不想来上学也很正常,我们就先不要打扰她吧。」
靠窗面对操场的最后一个座位,仍然放着「不存在的透明人」专用的老旧课桌椅。最近应该就会换成新的课桌椅了吧。
「我们已经有共识,虽然叶住同学退出,但今后阿想还是会继续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继续执行『对策』。」
星期二晚上泉美这样告诉我。
放学后,加强版的决策小组在校外集合商讨此事并且拟定方针,内容都已经告诉班上同学了。泉美也说接下来就只剩下通知神林老师了。
就这样——
班上一时混乱的状况,暂时稍微恢复冷静。尽管大家都认同叶住的「中途退出」,但仍然不能说完全消除不安与恐惧,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不过,没问题,一定没问题的——我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我只要像之前一样,好好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就好。「灾厄」还没降临。既然如此,我就还有机会阻止。我必须阻止「灾厄」。
我抱着这种祈祷般的想法,谨慎地继续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
又过了两、三天,甚至一整个星期……叶住依然缺席,班上也没有发生任何不祥的事,微妙的平衡变得渐渐稳定。我殷切期盼,这样的平衡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灾厄」永远不要降临。
7
这段时间我和见崎鸣有说过一次话。
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曾经绕去「夜见的黄昏是空洞的蓝色眼睛」好几次,但是每次鸣都不在。星期一的事情和隔天与千曳先生的对话重点,我都马上用电子邮件跟她联络过,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没看,迟迟没有回信给我——
到了星期六,她才终于打电话给我。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此时鸣仍然这样说。
「我觉得千曳先生的推断没有错。那个叫做叶住的同学是有点可怜,不过只要阿想你扮演好这个角色就没问题了。」
「好。」
她的「没问题」对我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鼓励,应该是说她的话完全可以信任——我至今仍有这样的感觉。深呼吸之后,我再度坦率地答好。
「啊,对了。」
鸣继续说:
「下周我要去校外教学。」
「校外教学……」
「高中的校外教学,最近都是二年级的时候去,但我们学校是高三的这个时候去。」
「呃……你们要去哪里?」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