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如何看待昨天发生的事,对吧?」
「啊,是。」
「即便叶住这位女同学放弃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今年还有你继续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这次就是为了『保险起见』才采用这个方法不是吗?即便叶住这个第二个不存在的透明人放弃,还有你在啊。『灾厄』如果因此就马上降临,不是很奇怪吗?冷静想想,就能分析出这个道理。」
即便叶住在这里退出,只要我继续演下去,「对策」就仍然有效。没错,鸣一开始就这么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
「那我们试着假设,昨天第三节课时『灾厄』就已经降临好了——」
千曳先生继续分析。
「刚才确认过,当时下了很大的冰雹,乌鸦冲进来乱飞,教室里有人受伤。但是,都没有人死亡——我觉得这很奇怪。」
「…………」
「『灾厄』一旦开始,每个月就会有超过一个以上的『相关人士』死亡。死法有很多种,有些是被卷入一般而言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故,有些人是病情突然恶化,或者是自杀、他杀……无论如何,都可以下一个结论,那就是『灾厄』一旦开始,『相关人士』就很容易死亡。很有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意外死亡,『灾厄』有这样的特征。可是……」
「昨天教室里出现那样的骚动,却没有人当场死亡。」
「没错,如果『灾厄』真的开始,在那场骚动之中,有人死掉也不奇怪。都没有人死反而不自然,所以——」
「你的意思是昨天的骚动只是偶然发生的事件,『灾厄』还没有降临吗?」
「我觉得也可以这样解释。」
嗯,我昨天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不过,我会这样想,是为了让自己动摇的心冷静下来就是了。
「问题是神林丈吉的死。」
千曳先生用沉稳的口气继续说:
「先不论刚才提到丈吉先生死亡的时间,究竟是在叶住宣布退出之前还是之后——他住院的地点是郊外的安宁病房对吧?」
「我是这样听说的。」
「如你所知,安宁病房提供给病情不会康复的重症患者。让等待死亡的病患,减轻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也就是说,目的在于临终照护。丈吉先生已经是癌症末期,简而言之,他的病况可能已经到了什么时候去世都不奇怪的地步。然后,刚好就在昨天过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呢?」
「啊……」
我不禁喊出声。
「和『灾厄』毫无关联,他只是在应该离世的时候离开而已。」
千曳先生一把抹过脸颊一边说:
「我想——应该可以这样解释这件事。」
尽管他这么说,还点了点头,但是表情看起来仍有悬念。看起来就像是在问自己:「这样解释会不会太乐观了?」
4
「话说回来,那个……」
我刚说出口的时候,第四节的下课钟声就响了。
「什么?」
千曳先生顶着扑克脸,推了推黑框眼睛。等钟声响完,我才接着说:
「昨天早上,我们在走廊碰到的时候,您说有事情要问我,也有话要对我说对吧?」
「啊,嗯。我好像有说过。」
「您要说什么?」
我并没有千曳先生说那些话有什么重要意义。不过,既然想起来,还是会很在意——
「到底是什么事呢?」
「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答复之后,千曳先生又推了一次眼镜。
「我想说的,就是一开始我们谈到的。我觉得这次『对策』把『不存在的透明人』增加到两个,可能没什么意义。就像我刚才说的,只是多一道『保险』而已。」
「啊,是。」
「我想问你的是——」
说到这里,千曳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稍微动动肩膀,像是要松开紧绷的肌肉似的。
「我口渴了,你要不要喝什么?」
「啊,不用,我没关系。」
「是吗?不要跟我客气喔。」
千曳先生暂时离开桌边,走进柜台里,不久后就拿着两个宝特瓶回来。原来那里面有冰箱啊?
是矿泉水。他把其中一瓶递给我,自己马上打开瓶盖,一口气就喝了一半。「那我不客气了。」说完我也拿起宝特瓶。
「听说你是自愿担任今年的『不存在的透明人』。」
千曳先生把宝特瓶放在桌上这样说。我点了点头。
「我之前就想过,如果被编进三班,就要扮演这个角色。」
「嗯……所以,我想知道你从四月开始到现在,实际扮演一个月『不存在的透明人』有什么感觉?我是指你的精神状况。」
「这个嘛……」
千曳先生打断我的话,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