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次的『对策』是把『不存在的透明人』增加到两个……这样啊……」
0号馆的一楼。这间学校的旧图书室在新校舍A号馆的「第一图书室」还没建好之前,并没有加上「第二」的称号。
「我无法判断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千曳先生这么说,然后用手指卷起参杂白发的发丝。
有别于「第一图书室」的藏书,这里收藏的是乡土史的相关资料和毕业生捐赠的稀有书籍,是个很阴沉的空间。柜台在深处的角落,素有这个图书室「主人」之称的他,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黑坐在柜台后。
「如果事前和我商量过,我大概不会赞成这个对策。」
「这样啊,可是……」
我一边挥去心中的烦躁,一边问:
「为什么不赞成呢?」
「因为我很清楚三年前为什么会采用那样的对策。」
千曳先生眯起黑框眼镜后的眼睛这样回答。
「神林老师和那年的三年三班没有接触,所以应该不知道详细情形吧。」
「不过……可是……」
「三年前——一九九八年度的三班也曾把『不存在的透明人』增加到两个,这是事实。不过,我不认为那个方法有效。」
三月的「应变会议」上,也有说过:「不知道这个『追加对策』实际上有没有用。」不过,当下没有人能直接说:「我不认为有效。」
「那年是见崎同学……这你知道吧?那年由她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
「我知道。但是因为意外,导致『灾厄』降临。所以才会紧急采用『追加对策』。」
「没错。五月份的时候,有一名学生从东京转学过来……啊,你也认识他。」
「榊原学长对吧。在见崎姊的介绍之下,还算认识。」
「当时没有把班上的特殊情形告知榊原同学。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校内和见崎接触……这就是所谓的『意外』。因为这样『对策』失效,『灾厄』开始降临。」
千曳先生像是累了似地用手撑住额头。之前只是大概听说……原来当初是这样啊。
「所以班上商量要怎么阻止已经降临的『灾厄』,最后决定让榊原同学成为第二个『不存在的透明人』。然而,之后『灾厄』还是没有停歇……」
没错,鸣也说过一样的话。她还说过:「把『不存在的透明人』增加到两个的『对策』,没什么意义。」
「不过,三年前『灾厄』还是中途停止了吧。」
「停止……嗯,不过,那年是在判断『不存在的透明人』这项『对策』无效之后,『灾厄』才中断的。」
「为什么?」
我忍不住询问。
「为什么『灾厄』会停止?」
「很难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千曳先生一副非常烦恼的样子,数度摇头。他是想说「不知道」,还是知道但不想回答?
「那——」
我换个问法。
「千曳先生个人认为今年的『对策』没有意义吗?」
「我刚才不是说无法判断了吗?」
千曳先生再度用手指卷起头发。
「三年前虽然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但这次状况不同。从上学期一开始就选出两个『不存在的透明人』,这样的尝试史无前例,所以我没办法断言上次和这次的做法完全没有意义——」
2
五月八日,星期二。
我跷掉第四节的音乐课,一个人来到第二图书室。我原本是打算昨天午休时过来,不过昨天第三节课发生那么大的骚动,根本没那个工夫。
这天早上的简短班会,不是由神林老师主持,而是体育老师宫本暂代。听说神林老师会休假到哥哥的守灵和葬仪结束。
老师的哥哥——神林丈吉先生过世的消息,昨晚已经都告知大部分的学生。(我是透过泉美知道的。)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听到宫本老师说之后都吓了一跳。之后,就陷入令人坐立难安的沉默……
……静默的教室。
不安的视线互相交错的学生。这些视线偶尔会传到我这里来,但是身为「不存在的透明人」只能无视。
昨天因为下冰雹而破裂的窗户,只能暂时用厚纸板封起来;被乌鸦撞破的日光灯已经换新;还有——
靠窗面对操场的最后一个座位上,没有叶住结香的身影。
昨天那场骚动之后,她就再也没回到教室。我很担心她的状况,昨天直到入夜之前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但她都没有接……所以早就料到她今天大概不会来学校。很有可能会有一段时间都不来上学——回想她昨天的言行举止,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吧。
3
自从我就读夜见北以来,我和千曳先生在这两年期间渐渐熟稔。鸣本来就说过他是「『现象』的『观察者』」,建议我「可以听听他的意见」。所以——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