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她很危险。」
「危险?怎么个危险法?」
「这个……」
我一时没办法给出明确的答案,所以暂且先跳过这个话题。
「你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时,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像你刚才问我的,就是……会不会觉得很寂寞或不想继续下去?」
「从来没有。」鸣马上斩钉截铁地这样回答。
「我和阿想一样,完全没事。就是因为觉得应该没什么,所以才接受这个安排。」
「啊……可是……」
「我本来就喜欢自己一个人,这样反而比较轻松。」
「原则上只有在校内才必须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你那个时候也一样有这个规则对吧?」
「规则好像是这样。」
鸣双手捧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说:
「——话虽如此,我即便在校外也几乎都继续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毕竟这样比较好懂,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啊,反正我在班上也没有什么好朋友。」
她这样说之后,微微笑了一下。那绝对不是自虐般的笑容。
「那榊原学长呢?」
我不禁这样问。
「你和他不是很熟吗?」
「榊原同学啊……是很熟,因为有特殊的内情。」
鸣再度微微笑一笑。听到「特殊的」这个词时,有一瞬间感受到难以言喻的胸闷,但我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阿想呢?」
鸣这样问。
「你能明确切换校内和校外的身分吗?」
「切换……是啊。我是很想把这件事做好,但是的确很麻烦……而且感觉稍微有个意外就会混乱,采取错误的行动,所以现在也尽量在校外也不接触同班同学。」
「你在班上有好朋友吗?」
「我和你不一样。」
我刻意这样回答。算是半开玩笑。
「嗯,这样啊。」
鸣轻轻抱着手臂,仔细端详我的表情。
「阿想,你真的长大了呢。到夜见山之后的两年半长大不少。」
「啊……没有啦。」
长大?——我有长大吗?
和以前不同的是,去学校或者和其他人相处,都没有那么痛苦了。我是有一些朋友,和赤泽家的人也还处得来——不过,这算是「长大」吗?
我自己觉得核心的部分没什么改变就是了。尤其是像这样和鸣见面说话的时候,感觉更强烈。
这三年来,虽然身高已经逆转,但内心还是像以前一样……鸣还是比我坚强,眼神比我冷静,眼光看得比我更远。这样的关系没有改变。所以,我一定还是……
「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第二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叶住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的心思,鸣最后这样说。
「就算那个同学以后不想再继续当『不存在的透明人』,放弃扮演这个角色也一样。」
「——演变成这种状况也一样吗?」
「我觉得没问题。」
「没问题吗?」
「只要你好好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就好了。」
鸣抿紧嘴唇,用左手中指从斜角轻抚眼罩。
「利用创造一名『不存在的透明人』,把混入一名『死者』的班级人数导正,重新找回平衡,这就是『对策』的意义。所以啊,只要阿想一个人好好扮演角色,还是会有防止『灾厄』降临的效果。」
「——我知道了。」
我乖乖地点头。
既然鸣都说「没问题」了。
那一定是真的没问题。三年前的某个夏日,鸣把我从看不见出口的浑沌之中拯救出来。她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以前是对的。所以,现在也一定没错……
「不过……」
鸣继续说下去。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放弃扮演角色的叶住同学就会变回『存在的人』。既然如此,你对她就必须扮演『不存在的透明人』,这一点要特别注意。」
「——好。」
我自己的准则是「即便都是『不存在的透明人』,在校内也不要接触彼此比较好」,如果考虑到这层变故,说不定刚好派上用场。
此时突然响起和馆内音乐不同的旋律。「啊……」鸣发出这样的声音,她罕见地急忙把手伸向桌边放在文库本上的手机。
原来是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讲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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