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办点事」也不太对,毕竟我没有和谁相约,只是想要过来看看而已……
入口大门的不远处,有一扇椭圆形的大片观景窗。那是艺廊的展示橱窗,但自三年前就一直放在橱窗内展示的人偶(只有上半身的妖异美少女),在二月造访的时候就不见了。据说是有人用适当的价格买走了。
我觉得很舍不得,但是对制造人偶的雾果小姐来说,「售出」自己的作品会开心吗?还是说,她也会舍不得呢?
现在,展示橱窗里还没有换上新的人偶。就这样保持空无一物的状态。
今天没有贴「休馆」的公告。正当我想打开门的时候,我决定先打一通电话。用我的手机打给她——见崎鸣。
没有人接。
鸣住在这栋建筑物的三楼。二楼是她母亲——人偶师.雾果小姐的「工坊m」。
她曾指着手机说「真是讨厌的机器」,甚至想丢掉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把讨厌的手机放在身边才没接电话,还是说……
我不知道身为高中生的鸣,这个时候会不会在家。不过,我还是来到这里……没错,因为我想尽快告诉她,今年三年三班的状况。我想告诉她,然后听听她的意见。
我不知道该怎办,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推开入口处的大门。
叮铃——门铃发出沉重的声响。
明明是大白天,但艺廊里面暗得像黄昏,一踏进来视野就感觉瞬间蒙上一层灰。
「欢迎光临。」
我听到耳熟的含糊人声。
进门之后左手边有一张细长的桌子,上面放着老旧的收款机,声音就是从桌子后方传来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穿着融入馆内昏暗的深灰色服饰坐在那里。
她捏着有深灰色蕾丝装饰的眼镜镜脚,从桌后探出头往我这里看,然后说:
「喔,这不是阿想吗?」
鸣都叫她「天根婆婆」。她是鸣的大姨婆,一直都在这里,用这种调调应对客人。
「你好。」
我静静地打了招呼,天根婆婆动了动她充满皱纹的嘴角说:
「嗯,你好。阿想长大了呢。」
总觉得我每次来这里,她都会这样说。
第一次来这间艺廊是大前年的十月,当时我才小学六年级,身高比现在矮很多,也还在变声……所以,她说我「长大了」其实也是事实。
「因为你们是朋友,我就不收钱了。你要去看人偶吗?」
收款机前的小黑板上,用黄色粉笔写着「入馆费五百日圆」。虽然说「国中生半价」,但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朋友」身分,所以从来没有付过入馆费。
「呃,那个……」
我很喜欢在这里欣赏展示的人偶和绘画,但是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这个……
「你要找鸣吗?」
「对。」我用力点点头。
「我有打电话给她,但是她没有接,所以我才过来找她。鸣姊还在学校吗?」
「她在三楼喔。」
天根婆婆这样说。
「不过,她今天不能见你。」
「咦?」
我不禁歪着头问:
「为什么……」
「她从前天开始就得了流感,一直在睡觉。」
流感?流行性感冒吗?——原来是这样啊。
「好像还没退烧呢。传染给你就不好了,所以不能让你上楼看她。」
「——这样啊……」
我仰望艺廊昏暗的天花板,深深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呃,那请她多多保重。」
「她还年轻,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你来过。」
「啊,好,麻烦你了。」
我有礼貌地低头致意才离开。过几天再联络看看吧。
不过——
得流感发高烧,一定很难受。但是,她昨晚还是特地传了邮件给我——一想到这里,从早上一直绷紧的神经,变得稍稍和缓了一点。
走到室外,视线再度望向「夜见的黄昏是空洞的蓝色眼睛」那块招牌。「空洞的蓝色眼睛」这段文字,让我想起见崎鸣的左眼——「人偶之眼」的颜色。
7
直到现在,我还是偶尔会做梦。
梦到我在来到这个城镇之前——住在绯波町老家时发生的事。当时经历的各种片段体验,生成了恐怖的恶梦。
恶梦的背景大多在水无月湖湖畔的「湖畔宅邸」,那是晃也先生生前独自居住的家——
晃也先生的姊姊,也就是我妈妈月穗,十年前再婚之后改姓「比良冢」,和再婚对象也就是我的继父生了妹妹美礼。在新家找不到栖身之所的我,经常去「湖畔宅邸」。晃也先生把我当成自己的弟弟疼爱,教我很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我非常喜欢晃也先生。宅邸有一个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