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刚刚碰上了很多麻烦的状况……状况解除后犹豫了一下子,还是决定先赶过来看看再说。我原本想说天已经黑了,鬼魂应该已消失,而你应该已经以阿想的身份回家了……但是,该怎么说呢,我心中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就决定来看看。
我到的时候脚踏车还在。虽然屋子里没开灯,但脚踏车还在就代表你应该还在。我决定进屋子搜找看看……结果就在地下室听到墙壁另一头传来你的声音……」
「……」
「我当时也有大声回应,但你没注意到吧?没注意到也是当然的,你在那么黑的地方,旁边又有尸体……」
「……」
「你在墙壁另一头,就代表入口存在于某个地方,例如建筑物外侧。但我没有寻找它的闲工夫,直接破坏墙壁才是最快的。墙上原本就有门,后来好像只是直接涂上泥浆封死……但我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敲开。我那时候想:与其找其他帮手来,不如马上动手……」
「……」
我终究回不了话,无法相信她说的一切,只能任时间流逝。
室外风声大作,不过书斋咕咕钟还是抓到了空档,捎来依稀可闻的报时声。啊……现在到底几点了?
「我……」
不久后我怯生生地开口了。
「……你真的看得到我吗?」
见崎鸣含笑回答:「这只眼睛看得到喔。」
她以左手盖住据说有特殊「能力」的「人偶之眼」。
23
后来,我又胆颤心惊地看了镜子一眼。
镜中映出了刚刚没映出的画面。
见崎鸣的身旁出现了一个比她还矮小的的男孩子。他就站在我现在站的位置,头微微侧向一旁,回望着镜子外的我——比良冢想。
先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身上穿着国、高中生风格的白色长袖衬衫与黑色裤子……此刻却变成了黄色短袖POLO衫和牛仔裤。衣服、脸、头发、手上都沾满灰尘、泥土,眼球充血,脸颊上有几条泪痕。那就是——
那就是我吗?这是我吗?
这是……
我盯着镜子,同时动了一下。镜中的男孩子也跟着动了。
我走了几步,镜中的男孩子也跟着走了——左脚并没有一跛一跛的,丝毫没有不自然之处。
(……忘掉)
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今晚的一切)
月穗的身影隐隐约约地浮现在镜中男孩子的身旁,这幻影的脸色苍白、表情严肃。
(……全都忘掉吧)
啊……原来是这样啊。
那一夜,比良冢想目击了贤木晃也死亡的瞬间,大受打击,茫然若失,失魂落魄。月穗则对他下达指令。
要他忘记今晚的所见所闻。
今晚什么也没发生,你什么也没看到。阿想一定是被催眠了,才会……
「唉……」
我叹了一大口气,仿佛将体内的一切物质都呼了出来,静静望向见崎鸣的脸庞。她沉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又叹了一口气,这次更悠长、更深沉。贤木晃也离去了,只剩「我」留在原地。
「……再见了。」我出声。
今年初春之前,我的声音一直都落在高音域,且具备男孩特有的澄澈声质。后来变声期突然来临,我的声音顿时变得很怪。我此刻发出的,正是那开岔又粗哑的嗓音(再见了……晃·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