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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无从得知,只能伫立在原地。
暖风吹来,见崎鸣头上的枝叶以及叶隙筛落在她身上的光斑随之摇曳。她的身影仿佛也微妙地荡漾着。
盛夏的蓝天无比澄澈。
强烈的日光无情地照着树荫外的我。它想烧尽原本早该从这世界上消失,早该落入黄泉、徘徊于黑暗中的我——如此想法浮现的那一瞬间……
明朗的午后风光在我眼中顿时变貌。
感觉就像是被抛进了正像反转成负像的世界。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用力甩头。
「你看这个。」
我听到见崎鸣的声音。她翻开素描本,展示其中一页,要我进入树荫下看。
「这张画——看到了吗?」
是铅笔素描画,细腻的笔触勾勒出这个角度所见的宅邸,以及周遭的景致。
两层楼高的西洋风建筑,贴着雨淋板的外墙上开有纵向长方形上推窗。屋顶不是悬山顶,而是由两种斜度的木板接合而成。靠近地面的位置也开了几扇并排的小窗……
「哈哈,你很会画图呢。」
我如实说出心中的感想,她听了便噗哧一笑。
「谢谢你称赞我啊,鬼魂先生。」
之后她以略微尖锐的嗓音发问。
「你看到这幅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
「拿它跟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的建筑物外观比较看看吧。这不是照片,所以细节并没有完全正确地重现,不过……」
听她这么一说,我再次转头望向宅邸。
从春天开始就没人维护屋况了吧。整体而言,现实中的杂草长得比画中还要茂盛许多,散发出颓圮的气氛。一楼墙面或低处并排的窗户都被高度齐肩的杂草掩住了……
目前我注意到的差别只有这个。
「下面的窗户是为了地下室的采光才设的吗?」
见崎鸣指着窗户发问。
「嗯,是啊。」
「之后我也想去地下室看看。」
「可以啊。」
我回答后摇了摇头。
「不过我的尸体不在那里喔,我已经找过了。」
「——这样啊。」
见崎鸣走出树荫下,素描本依旧在她手中,没阖上收起来。她缓步走近建筑物。
「那是什么?」
她再度指着某处发问。留在树荫下的我转过身去。
「我去年的画也没画到这个。」
那东西在建筑物右端前方,被恣意生长的杂草掩盖住了。那是什么呢?白色的装置艺术品?
「啊,那应该是……」
高一公尺多,体积颇大的一件物体……定睛一看,是双手高举过头、仰视上空的天使像。
「去年应该没有这个东西耶,是什么时候摆到这里来的?」
「什么时候……」我只能用这种暧昧的方式来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它仿佛不曾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我心中浮现了一丝怀疑——难道说……
我先前一直没注意到它。难道我的尸体就埋葬在那里?天使像则是一个标记?可是……
我和见崎鸣一起上前观察雕像周遭的地面,发现它和后院墓碑四周的土地一样毫无异状,不像是今年春天之后曾有人开挖埋尸的样子。
3
后来我听从见崎鸣的要求,和她一起朝车库移动。车库与主建筑邻接,我进入昏暗的室内后,不知为何就放松下来了,真妙。看来鬼魂还是与大白天的阳光不对盘吧。
见崎鸣走向脏兮兮的旅行车,从驾驶座窥看车内。
「车里头我查过啰。」
我半说半叹气。
「后座、行李箱都没有异状,车底当然也是……」
「你最后一次坐这辆车是什么时候?」她说话的音量宛如自言自语。
「什么时候去了……」我低声呢喃——我其实不知道,不记得了。
「贤木先生总是开这辆车去找月穗吗?」
「是啊,走路的话还满远的。」我答道。
「你常载阿想吗?」
「这个嘛……」我迟缓地探索着记忆,最后摇摇头:「啊,不常。」
「我很少载人啦。月穗和阿想都很少坐我的车……」
……为什么呢?
我自问的同时,答案也在我心中浮现了。
「其实我自己生前也很讨厌坐车。虽然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开车所以去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