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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书背上印有「Memories 1992」的那一本,后来的「Memories 1993」、「Memories 1994」等日记本都依序排得好好的。
要是我有办法将它们拿出来读就太好了。
化身为鬼魂后,我的记忆日渐淡去,也许读了之后多少就能回想起一些事……啊,不对。
应该要先……我边想边往抽屉内望。
应该要先看最新的那本日记才对。
我死于今年五月三日。如果我在那天之前撰写过什么文章,说不定能从中挖掘出「解明我死亡原因」的线索。
但是——
最关键的「Memories 1998」并不在抽屉内。
……为什么?
我环顾四周,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在桌上吗?没有。
放着书和笔记本的墙上书架呢?没有。
我将书桌附的其他抽屉全都拉开,但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九九八年的日记本……
我今年没写日记吗?不对,不可能。虽然不记得内容了,但我还记得自己写作时的情景。就在这间书斋内,这张书桌上……
——你那只眼睛,那只蓝色的眼睛。
我在水无月湖畔对少女说过的话,不知为何闪过了我的脑海。
——它的所见之物……所见方向说不定和我一样呢。
同样的所见之物?
同样的所见方向?
那到底是……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前突然浮现好几个影像。
就是我在宅邸内出没首日上二楼、进寝室时,瞬间瞥见的画面……
首先是……对,床边桌的桌面。
这次的画面显现得非常清楚。与其说是画面,不如说是「幻觉」吧。
桌上有一瓶酒和一个杯子。
酒瓶中装的似乎是威士忌那一类的酒,还有……
旁边放着塑胶药盒,盖子开开的,几颗蓝白相间的药丸散落桌面,还有……
对,还有一样东西在房间中央。
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白色物体摇晃着。啊,这是……
是绳子吗?
它的末端打了一个人头可以伸进去的大绳圈……
这是……
总觉得这好像是……
……
……有声音(……做什么)。
……有某人的声音(做什么……晃也)。
好几个人的声音(……住手)(……别管我)传来。
一个是月穗的声音(怎么这样……不行)。
一个是我自己的声音(别管我……)(我……已经)。
……
……
……我断气前一刻的脸庞。
「正厅」那面镜子映照出的,染血的面孔。
扭曲而刚硬的线条逐渐缓和下来,仿佛摆脱了痛苦、恐怖、不安等情绪,安详得不可思议,后来……
嘴唇,轻微地动了一下……
宛如颤抖般地动了一下。
我吐露出某句话。垂死之际绞尽全力吐露的字句……究竟是什么呢?
我到底想说什么?
说出口的话又是什么?
看似听得见,实则不然;看似看得见,实则不然;好像就快触及答案了,但还是摸不着……哎呀,我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啪哒一声响起,幻影消散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相框掉到地上了。是我不小心把它推到地上了吗?
我捡起来放回桌上,结果……
相框后方的背板打开了,大概是因为掉到地上的冲击力道使旋钮转到一侧去了吧。
这时我才发现背板与照片中间夹着一张纸片。
这是什么呢?我边想边用手指捏起纸片。
比照片小一号的笔记用纸上有一排黑色手写字迹,是直写的人名——五个姓氏。
最右侧写着「贤木」,所以我立刻就进入状况了。
最左侧有「新居」两个字。
啊,就是它。
不是新井也不是荒井,而是新居(Arai)。我刚刚的印象是正确的,照片左边穿夏威夷衫的男子正是Arai。
另外三人的姓氏也自然而然地映入我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