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的一角——全班同学开始演这出戏,连级任导师都配合,据说大家一路演到毕业典礼那天。」
记得我以前向阿想提过这段往事。
毕业典礼后发生了一件怪事。大家在教室内拍的全班合照中,出现了不可能在场的Misaki的身影。
「灵异照片?」
我记得阿想歪了歪头,如此对我说。
「嗯,那一类的吧,我也没看过那张照片就是了。」
我回应他,并接着说:
「据说这次事件是一个楔子。比这更古怪……或者说更可怕的事情开始降临到日后的三年三班了。」
这现象不是每年都会发生,似乎有所谓的「有事之年」和「无事之年」。在「有事之年」,教室里会突然多出一个成员。没有人有办法判断「多出来的人」是谁,只知道新学期一到,教室里突然少了一套桌椅,代表班上多出了一个人。然后……
「『多出来的人』混进班上的那一年,三年三班便会有灾厄降临。」
「灾厄?」
「不好的事情或灾难,也就是说……有人会死掉。那一年的每一个月,都会有三年三班的关系人士死掉……」
死因包括出意外、生病,或者自杀等等,应有尽有,不过总而言之,每个月都至少会有一个「关系人士」丧命。学生、老师、甚至是他们的近亲都算是「关系人士」,整个现象会一直持续到毕业典礼那天。
「那是……」
阿想听完说明,起先还是歪了歪头,似乎有点困惑。
「那是诅咒吗?」
「诅咒……啊,也是有人这样说。不过呢,混进班上的『多出来的人』并不是Misaki的恶灵。根据流传下来的说法,『多出来的人』是『死者』……也就是过去死于『灾厄』的人。不过那个人不会主动做什么坏事,因此跟所谓的诅咒好像又不太一样。」
「那是……」
阿想似乎真的很困惑。
「那是真的吗?」
「我说谎骗过阿想吗?」
「可是……」
「是真的喔。」
我正经八百地回答。
「十一年前,我真的体验过那个现象,就在夜见北的三年三班……」
有几个同学发现教室桌椅与学生数搭不起来,开始鼓噪说今年是「有事之年」……四月一到,某个同学的祖母过世了,但她是病死的老人家,因此有不少人怀疑这只是时机碰巧的不幸事件。可是……
「五月有校外教学。开往机场的巴士在离开夜见山前出了大车祸。」
我边说边指自己的左脚,事故当时留下的伤痕还在。阿想「啊」了一声,脸上的困惑转变为恐惧。
「我们班上有几个人在那场车祸中丧命,包括同行的级任导师在内。大家……在同一辆车上的大家浑身是血——场面非常凄惨。」
我叹了一口气,缓慢地摇头。阿想睁大双眼,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我也身受重伤,住院一个多月才康复。好不容易回到学校,却轮到我家碰上了『灾厄』。阿想当时才一岁,所以不记得。那是那一年六月中的事……」
我的母亲日奈子,死了。
她一个人外出购物,结果突然瘫倒在地,救护车赶到时已经回天乏术了。死因是心脏衰竭,不过我的父亲翔太郎错愕不已地说她的健康状况大致良好,不敢相信她会突然猝死,为此哀叹、悲痛。
我先前一直没告诉父亲三年三班的秘密,这次就趁机说了出来,打破了班上流传的戒律:随便告诉外人反而会招来更多灾难。
五月的巴士车祸与六月母亲的猝死都有可能是三年三班的「灾厄」所致,一定是这样不会错的。
如果三年三班流传下来的说法是真的,那么灾厄还不会结束。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一直到毕业典礼前的每个月都会有三班的「关系人士」身亡。我可能会死,我的家人——父亲或月穗姐姐也有危险。
「我爸——阿想的爷爷是医生。医生信奉科学,所以没有马上相信我的说法,但我还是拼命说服他。他似乎也有感觉到巴士车祸后我妈的猝死背后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在运作……」
「所以你们才搬离夜见山啰?」
阿想的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
「嗯……对啊。」
我低着头回答。
「我,还有我爸——我们都很害怕,所以才选择逃跑。逃离夜见山,搬到这里来。」
只要我转学,跟着家人一起搬离夜见山,我们就能确实地避开「灾厄」。我们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
我们撤离夜见山的家,住进「湖畔宅邸」紧急避难。那是七月初的事。
该月,夜见北三年三班有个学生从学校屋顶跳楼自杀身亡。
6
国中的最后一个暑假。
老代久远的彩色照片的相框上如此写着。她站在相框所立的书桌前,再度凝望那张照片,同时发问。
「这是什么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