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你能够平安康复真是太好了。我一听说你要动手术,就担心得不得了。」
「只是个小手术。」我尽可能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望月却好像快哭出来了。
「可是,我一想到今年的『灾厄』,就觉得手术可能失败,就会想到种种倒霉的事嘛!」
「你还真是多愁善感啊,年轻人。不过没事的。因为『灾厄』已经停止了。」
「真的?」望月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鸣。「见崎同学也这么说,可是……」
「我想『多出来的人』已经死在那夜的大火里了。」
「见崎同学也这么说——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望月眨着泛红的眼眶,板起脸孔双手抱胸。
「是那夜死掉的五名学生里的某个人吗?——可是不对呀,因为根据录音带里松永先生的说法,一旦『多出来的人』死掉了,从那一刻起那个人就变得不存在了。所以……」
「可能有某个人,我们已经想不起来的『多出来的人』,直到那夜为止一直都在。」我强忍住悲伤如此说道,试着换了个语气:「这次参加宿营的有几个人?」
「呃……十四个人。连千曳先生在内共十五个。」
「原本应该有十六个人吧?只不过有人已经从我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谁都不记得了……是的,除了与她的「死」有关的我和鸣之外。
望月、敕使河原,还有千曳先生……大家都已经不记得了。没人记得从今年四月开始担任三年三班的副导师,名叫三神怜子的美术老师。久保寺老师去世后,是成为「代导师」的她临时想起十五年前的亲身经历,着手策划这场自掘坟墓的宿营,而且那一夜她还是以带队老师的身分出现在那里。这些都没人记得了。
我是和鸣通电话时知道这些的。手术前一天,我拖着身体勉强走出病房,用大楼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到她家里去。我的病房里有手机,不过手机没电无法使用……
「大家都不记得三神老师了。」
和之前一样,一开始是雾果小姐接的电话,等到鸣来听时她也不问我病况,直接就说道:「三神老师前年秋天就已经死了。」
「前年秋天……」
「是的。暑假结束后那个名叫佐久间的同学不愿再当『透明人』,结果十月一开始就死了一个学生……接着就是三神老师,她是在夜见山川溺毙的。榊原同学还想不起来吗?」
「在夜见山川……」
「十月底下了一场大雨,河水暴涨的隔天在下游发现了老师的尸体。是投河自尽还是意外被冲走的?这点好像不是很清楚……」
「…………」
「我也还没想起来,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所以前年死于『灾厄』的相关人员不是七人而是八人。——大家的记忆都回复成这样了,所有的纪录和资料大概也都复原了吧?我看了班级名册,『副导师/三神怜子』的记载也都消失了。」
「这么说,她果然是……」
「多出来的人」就是怜子阿姨,而这些可以说是最有力的证明。
「久保寺先生死后的三班代导师变成是千曳先生。他同时也兼任第二图书室的管理员,这算是特例啦。这次宿营的企划人和领队,也都变成是千曳先生一个人……」
「那美术社呢?」突然想到这点,我问:「从四月开始复社的美术社又如何解释?」
「三神老师死后,共同担任顾问的老师在隔年调职,现在的事实变成是这样。新到任的美术老师不愿担任顾问,所以美术社暂时休社。不过那位老师在今年开春后接受了顾问一职……」
「喔。」
有关怜子阿姨存在与否的种种迹象,也可以从外婆赶到医院后的言谈举止中窥知一二。以带队老师身分和我一起参加宿营的女儿是否平安,她连问都没问,「这种时候要是怜子在就好了。」她拭着眼角这样说道。
「那孩子老是觉得恒一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呢!」
「她还曾说如果阳介是个坏爸爸,她就要收养恒一,自己把恒一带大什么的。你小的时候才偶尔见过几次而已……」
怜子阿姨工作兼睡觉的那个偏间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这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她这个「活着的死者」一直在这个城市、这个家里生活。一些生活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吧?或者在大家的记忆中它们又被付予其他解释,又有另外不同的认知?
「虽然盂兰盆节已经过了,不过等你出院后,要不要去怜子的墓祭拜一下呢?」听到这些话,我用力别过脸去,想要避开外婆天真无邪的目光。
「如果恒一可以一起去的话,那孩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管是望月还是敕使河原,甚至是千曳先生都一样,就算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他们大概也不会认真以对吧?先不说千曳先生,我想就算我再怎么向望月和敕使河原说明,他们恐怕也不觉得这是真的,只会愣在原地。
*
是不想当电灯泡吗?望月没待多久就留下鸣回去了,要走的时候他低呼「啊!对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来——
「这个,我带来要给你的。见崎同学,你的我之后也会加洗给你。」望月边说边向我递过来,是八月八号傍晚抵达「咲谷纪念馆」时,大家在门口拍的「纪念照」。
「喂,见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待望月走出去后,我向鸣问了这个住院期间一直想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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