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
「那张照片你看过吗?」
「没有。」父亲稍微压低声音,「我当时只是随便听听,没说想看,也没要她拿给我看。不过,她说这种东西放在身边毛毛的,所以都留在老家。」
「老家?」我忍不住提高音量。
「在这里?」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留着就是了。」
「也……是啦。」我一边应声,一边想说——这就要问外婆了。
母亲出嫁前的房间或贮藏室,或许还留有她以前的私人物品也不一定。这其中有可能……
「喂,恒一,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我的表现果然让人觉得可疑,父亲这么问道。
「没有啦,没事。」我立刻回答。
「我只是无聊问问。啊,不过我在这里交了几个朋友,而且下个月我们班要举办宿营。」
「——是吗?」
然后,他用罕见的认真口吻告诉我说:「你妈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我对她的爱到今天依然没变。所以,恒一,你对我而言……」
「我懂、我懂。」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打断他的话。如果他接着说「我爱你,儿子!」我就要担心他是不是在印度热昏头了。
「那再见啰!」我边说边按下通话结束按钮,又轻轻加了一句:「谢谢你,爸!」
3
敕使河原哪天不挑,刚好挑到一周开始的第一天,也就是母亲的忌日,他下午打给我:「有话跟你说,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我才迟疑一下,就被敕使河原损了一句:「还是你要和鸣约会?」这家伙真会见风使舵,变得可真快……不过,因为事情的真相我已经明了,所以现在我并不怪他。
约定的场所是在学校附近飞井町的一家名叫「INOYA」的咖啡店。好像望月现在也跟他在一起。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就是要跟我谈。如果约好了要约会,就带她一起来。因为这也是全班同学的问题。——都已经讲成这样了,不去也不行。仔细询问那家店的地址,记在纸上,我立刻从家里出发。
在酷热的夏天里,我搭着巴士前往飞井町,汗流浃背地照着他说的路径走……大概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抵达目的地。「INOYA」就位在面向夜见山川环河道路的一栋大楼的一楼侧边,气氛绝佳。这家店白天是咖啡店,到了夜晚好像也有卖酒。为了趁早逃离酷热的天气,我快步进入店里。室内超强的冷气让我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嗨!在等你呢!榊原。」敕使河原举起一只手,招我过去他们坐的那张桌子。他穿着鲜艳的凤梨图案夏威夷衬衫。品味还真叫人不敢苟同。
坐在敕使河原对面的望月抬头看到慢慢走近的我,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穿着白色的T恤,正面印有大幅图案,所以看到的瞬间我还以为是「标语T恤」,不过看了图案后才知道是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那是谁?我还来不及想,就看到一排字母贴着胡子男的下颚,斜斜排列着:Salvador Dali※(※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
唔,没想到这家伙不是只爱孟克啊,
我坐到望月旁边的位置,环顾了一下店内。朴实的印象和大楼外观迥然不同……怎么说呢,感觉走的是复古风的装潢。和往常一样,我对店内播放的音乐曲名依旧一无所知,不过听起来是带点爵士味道的慢节奏乐曲。嗯,这种音乐我还能接受。
「欢迎光临!」不一会儿,一位年约二十多岁的女性递来了菜单。她一身侍者打扮,一头披肩直发,感觉和店内的氛围十分相融。
「你也是优矢的朋友啊?」她和蔼地招呼着。
「我弟弟一直承蒙你照顾了。」
「咦?」
「我是他的姐姐,你好。」
「啊,是。那个我是……」
「是榊原同学吧!我听优矢提起过。——要喝什么呢?」
「那,呃,我要冰茶。啊,冰柠檬红茶。」
「好的。请稍等。」
后来听望月说,年龄相差十多岁的她确实是望月的姐姐,不过他们俩姐弟是所谓的「同父异母」。她的名字叫知香,是望月的父亲和去世的前妻所生的女儿——几年前结婚,现在从夫姓,姓猪濑。
「INOYA」原本是她丈夫猪濑经营的店——不过,现在大致采分工合作的方式,白天由知香经营,晚上则由猪濑经营。
「这里离学校近,而且又是朋友的店。所以我偶尔也会过来。还有,在这里十之八九都会遇到望月……是吧?」
被敕使河原这么一说,望月小小应了声「嗯」。
「好,言归正传。」敕使河原将弓着的背挺直。
「望月,你讲吧!」
「啊……嗯。」望月用玻璃杯里的水润了润喉,「吁——」地大叹了口气。「我和知香——就是我姐姐虽然是不同母亲生的,但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所以我姐姐也有可能会被卷入这次的事件中。」
「你说的『这次的事件』指的是三年三班今年的『灾厄』?」我开口向望月确认。
望月用力点头,「所以,我……」他继续说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姐姐隐瞒。」
「你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