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我还在想应该不至于吧?哪有那么玄的事……」
刑警不再争辩,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接着掏出一张绉巴巴的名片,递给了我。
「也许警方帮不上忙,但如果有我派得上用场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管来找我。打手机也可以。那张名片的后面有我的手机号码。」
「好。」
「不瞒你说,我有一个读小学四年级的女儿。」最后刑警加上了这段话。「如果让她念普通的公立国中,应该就是夜见北了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那么不放心。想说要是有一天,我女儿也被编进三年三班的话……」
「原来如此。」我理解地点了点头,并在这时说出很不负责任的话:「没问题的,我想到那时候,什么诅咒之类的东西肯定会消失的。一定会……」
5
那天放学之后,我和鸣两人造访了第二图书室,当然是为了见千曳先生。敕使河原、还有那天开始来上学的风见好像也很想来的样子,但被我委婉地拒绝了。人多嘴杂,我怕谈话的焦点会变得模糊。
「嗨!你们二位,还好吗?」千曳先生发出刻意装出来的爽朗笑声,迎接我们的到来。谈不上好,但也没有不好……我心里这样想,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旁的鸣倒是很得体地应道:「托您的福,我们没事。」
「既没有遭逢意外,也没有得到急病。」
「出了『七月的死者』后,『不存在透明人』的游戏好像也跟着结束了?」
「是的。不过,这样反而让我觉得曾经有的平衡被整个破坏掉了。」
「是啊。你说平衡……应该是秩序吧?这样比较贴切。接下来怎么办?大家都尽力了。」
讲到这里,连千曳先生也认真了起来,不再故作轻松、俏皮,回复到正常的语气。
「对了,今天三神老师有到这里来。」
「你是说三神老师?」我马上有了反应。
「很意外吗?」
「不,并没有……」
「她也知道我的经历,所以特地跑来跟我聊了一下。」
「聊……你是说她跑来找你、跟你请教,今后要怎么当三年三班的代导师吗?」
「嗯,差不多是那样。」千曳先生回答得很暧昧,接着他话锋一转,「那你们呢?是不是也有事要跟我聊?」
「啊,是。」我老实地点头承认。
「我有想确认的事和想问的事。」
「哦?」
「其实……」
于是,我向千曳先生说出「『灾厄』开始后又突然中止那年」的事。那是发生在十五年前,一九八三年怜子阿姨还是三年三班成员时的事。好像因为那年暑假班上举办营队活动时发生了某件事。——这些事我已经先跟鸣说了。
「一九八三年——没错,确实是那一年。」
千曳先生一边把眼镜的鼻梁架往上推,一边缓缓闭上眼睛、睁开眼睛。
「这二十五年来,它是唯一中止的一次。」
说着说着,他从柜台后面的抽屉把封面是黑色的活页记事本拿了出来,就是搜集有历代三年三班名册的那本。
「总之,你们先看看这个吧!」
千曳先生把记事本向我们递来。一九八三年的那页已经打开。
和其他页一样,按照号码排列下来的名字当中有几个被打上红色的×。那是死掉的学生。在他们名字右边的空白处,注明了死亡的日期和原因。有些是学生本人没事,家人却死掉的——这样的例子也有几个,但关于怜子阿姨的姐姐理津子的死,上面倒是没有注记。
「那一年的牺牲者,撇开我漏掉的理津子不算,总共有七个人。四月两个,五月一个,六月、七月各一个,八月两个。你说理津子是在七月过世的,那七月就有两个,总共是八个——如你所见,接下来,九月以后就没有人死掉了。」
「也就是说灾厄是在八月止住的?」
「没错,你看『八月份死者』的死亡日期。」
我听他的话,仔细看了上面的纪录。进而发现……八月死掉的那两个人都是三班学生本人。而且他们死亡的日期还是同一天,「八月九日」。至于死亡的原因,同样都是「意外」,
「两名学生在同一天,死于意外……」
其关联性一眼就可以看出。
「难道,这是在暑假参加营队时发生的?」
千曳先生无言地点了点头。
「营队活动期间发生了意外,有两个人死掉了。不过,也因为那意外,该年的『灾厄』就止住了……你看那一页下面的空白处,没有写上『死者』的名字对吧?」
千曳先生要我注意。仔细一看,确实上面什么都没写。
「那年根本无从查证谁是『多出来的人』,也就是『死者』。因为『灾厄』中途就停止了,所以那『多出来的人』恐怕没等到毕业就消失了。同一时间,他或她曾存在的痕迹也跟着消失了。由于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所以我一时也愣住了。等到我发觉事情不对劲,展开调查时,相关人等的记忆已经消失了、变淡了,再也没有人记得『多出来的人』叫什么名字……」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