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本来就不太稀罕,对吧?」所以,就算只有自己被全班当作「不存在的东西」对待,也还是能处之淡然。
「和人互动、建立关系……我承认,我确实不行。」说到这里,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该怎么说呢?大家要求的那种状态有那么重要吗?有时甚至会觉得看了不太舒服……,啊,不过更重要的问题是……」
「什么?」
「假如我没有被选为『不存在的东西』,另一个人就会被选到。到时,我不就得加入大家的阵营,和大家一起把那人当成『不存在的东西』了吗?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和大家切割开来,你说是吗?」
「喔……」我只是暧昧地点头没回话,这时鸣突然从我身边走开。我刚忙追上前去,左边前方的路旁有一座小公园,她一溜烟地走进了公园。
6
空无一人的公园里有个小小的沙坑,旁边有两座并列的矮单杠。鸣抓住较高的那个(虽然比较高,但毕竟是给儿童用的),俐落地荡了上去,然后头下脚上地翻转,漂亮着地。在路灯的照明下,黑色衬衫和黑色牛仔裤的剪影仿佛翩翩起舞一般。
我愣了一下,追在鸣后面走进公园。
她靠在单杠上将背整个往后弯,一边发出「唉,唉」的声音。在我听来,那就好像压抑已久,好不容易才吐出的叹息。
我默默走向另一座单杠,学鸣采取同样的姿势。看我来到她身边,她立刻说道:「对了,榊原同学。」没被眼罩遮住的右眼注视着我。
「有一件大事,我还没跟你说呢。」
「什么事?」
「从今天起,榊原同学也变成我的同类了。」
「喔……」对喔,我都忘了。
班上的人对鸣做了「什么」,我今天在学校已有亲身体验。对我而言当然是个大问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应该猜得出来吧?」
——就算这样说我也……
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整理好思绪,真是逊毙了。也许鸣察觉到了吧,就用教导驽钝学生式的语气,开始说道:「水野的姐姐死了,高林也死了,『六月的死者』已经出现了两人。由此可见,今年肯定是『有事的一年』。都是因为你和我接触,才害符咒失去了效力,想必大家都这么认为的。之前半信半疑的那些人也不需要再存疑了……」
「…………」
「这下,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如果就这么放着不管,『灾厄』还会接踵而来,还会有相关的人死掉。虽然据说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但真的没有可以制止的办法吗?就算无法让它停止,至少也要让它减轻。这是一般人都会想到的。」
我张开双臂握住背后的单杠。汗水涔涔从掌心冒出,握起来滑溜溜的。鸣继续说道:「他们大概开会讨论了两个方案。」
「两个?」
「是的。一个是从现在起请榊原同学好好配合,大家彻底地、继续把我当作『不存在的东西』。不过这个方法可能不太有效。就算多少有点效果,也绝对称不上是致命的一击。」原来如此,我终于懂了。
鸣所说的会议,就发生在班上同学得知水野小姐死讯的那个时间点,也就是上个礼拜四。接受完夜见山警察署刑警的侦讯,我回到教室,结果教室却空无一人,当时是班会时间。据望月所言,为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这个会议,他们把场地移到了T栋的会议室。
「那,两个方案的另外一个就是……」一听我这么说,鸣立刻静静点头,把话接了下去:「把『不存在的东西』增加为两个人吧。」
「啊!」
「他们或许认为这么做可以增强符咒的效果。至于是谁说的嘛……我想应该是决策小组的赤泽同学吧?怎么说呢?从一开始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是比较强硬的一方……」
赤泽泉美在那天获选为新的女班长的事,自然也会对班级的决策带来某些影响。
「反正呢,他们讨论了今后的『规定』,并且做成了决议。所以从今天起,榊原同学变成了我的同类……」
今天早上的朝会是为了确保今天开始的「追加对策」获得充分执行,背着我偷偷开的。在得知上周末高林郁夫去世的消息之后——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地方不懂。
「这种事……无法保证绝对有效,却还是要做?」
「所以我说啊,大家是铁了心了。」鸣加强语气。「五月和六月实际上已经死了四个人。如果再这样下去,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或是兄弟姐妹了,仔细想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喔……」的确是如此。
如果每个月都一定会从三年三班的相关人员里随机产生「牺牲者」的话,那么下一个可能会是在我身边的鸣,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又或许是刚刚见面的鸣的母亲——雾果女士,我的外公外婆。说不定连远在印度的父亲都有事?——虽然了解了,但我还是没办法像鸣那么相信。
「觉得不公平吗?」
她问,我立刻回答:「是啊。」
「那,不妨换个角度想,」鸣边说边离开单杠,转身面向我这边。任凭秀发在风中飞扬,她说:「虽然这样做不保证绝对有效……但如果这个方法可以让『灾厄』停止的话,哪怕只有一丁点都好,不是吗?我就是本着这样的想法,才接受『不存在的东西』这个角色的。」
「…………」
「在班上,我并没有称得上『死党』的好朋友,而久保寺老师说的『大家一起克服困难、一起毕业』的话,在我听来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