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什么也没对我说,连看一眼都没有就离开了。当我要回座位拿书包时,不经意地和准备回家的望月四目交接。他像之前一样慌张地移开视线,不过在移开视线之前他的嘴唇略略动了一下。我读出他的唇语是在说:「对不起」。
——以后也许会有令榊原同学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我不由得想起周六和望月碰面时他说过的话。
——希望今后如果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也能够……忍下来。
他正经八百地说道。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为了大家着想,拜托你了。
为了大家着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的答案。
回到座位后,我将课本和笔记收进书包里,然后检查了一下抽屉……
里面有个东西我不记得自己有放进去过。
那是两张对摺的A4纸。
取出纸张,打开一看,我不自觉地「啊!」了一声。接着我赶紧望了望四周,望月已经不在教室里面了。
这两张是三年三班的班级通讯录影本,一定是望月照上周六我的要求印给我的……
第一张纸的背面还有用绿色钢笔写的字。字迹相当潦草……不过,勉强还是读得出来。
对不起。
详细情形请去问见崎同学。
我又东张西望了一下,这次刻意压低声音,叹了声「唉」。
上面的的确确写了「见崎同学」四个字。班上第三者的口中说出了她的名字,等于是主动承认了「见崎鸣」的存在。啊,这好像还是头一遭呢!
鸣果然是存在的,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要是一不小心,眼泪好像就会流出来了,我拼命忍着……
我翻回纸张的正面,依序检视名册上学生的姓名,立刻看到了那个。
「见崎鸣」的姓名明明白白列在其中,只是旁边纪录她地址和电话的那一行被人用两条线杠掉了。这是?该怎么解释这样做的意义呢?
虽然有两条删除线,但地址和电话号码还是可以清楚读出。
夜见山市御先町四之四
这就是见崎鸣住的地方。
不用说「御先町」这个名字了,就连「四之四」这个门牌号码我也有印象。应该没错吧?
「夜见的黄昏是空虚的蓝色眼睛」那间人偶艺廊正是鸣的家。
5
接电话的是名妇人,我猜应该是她的母亲。
「呃,请问见崎鸣同学在家吗?我是她的同班同学榊原。」
「啊?」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讶异,或者说有些不安。
「榊原……同学?」
「榊原恒一。是夜见北三年三班的,啊,这里是见崎同学的家吧?」
「是没错。」
「鸣同学,呃,现在在家吗……」
「有什么事吗?」
「因为她今天没有来学校……那个,如果她在家的话,可否请她听电话?」
既然住址和电话都确定了,心里也就比较踏实了。我离开教室来到人烟较少的校园一角,立刻用手机拨打名册上的电话号码。
像是她母亲的妇人好像很困惑的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麻烦您了!」我再次催促道。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好。那,请稍等一下。」
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重复听着电话那头时而破音的〈给爱丽丝〉(这曲子连我都知道),终于……
「喂?」耳边传来鸣的声音,我将手机重新拿好。
「啊,我是榊原。突然打电话给你,不好意思。」
隔了令人窒息的两到三秒后,「怎么了吗?」她冰冷冷地问说。
「我想见你。」我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见个面,我有话问你。」
「问我?」
「嗯。」我立刻接着说。「你家是那里对吧?御先町的人偶艺廊……」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耶。」
「我是隐约猜到的……不过,刚才看了班级名册后就确定了。是望月影印给我的,而且他要我来问你。」
「哦?」她的反应与其说是漠不关心,倒不如说是故意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相对的,我就逊多了,沉不住气地提高音量:「高林郁夫死了,你知道吗?」
「啊?」这是很直接的反应,短促的惊呼声……她似乎不知道高林的事。
「上周六下午他突然心脏病发,他好像从以前心脏就不好的样子。」
「……喔。」鸣刻意拉回冰冷的语调。「六月的第二个人是病死的呀。」
六月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指的是水野小姐吗?
「然后,今天……」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