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地猛点头。
「理津子准备考高中的时候,怜子还是个小娃娃,那年好辛苦啊。你外公整天忙于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
「对吧?」
外婆看了外公一眼,他正不断动着皱巴巴的嘴。
「为什么?为什么?」小玲用高八度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小玲,为什么?」
3
怜子阿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晚餐当然是在外面解决了。她好像喝了很多的样子,不仅呼吸有酒气,连眼睛都有点充血。
「下个礼拜的期中考,恒一你是不是觉得游刃有余啊?」
重重地把身体沉向沙发的她,好像这时才发现我也在客厅里,冷不防地问道。口齿有点不清,虽然还不到「醉」的程度,但至少我没见过这样的怜子阿姨。
「才没有那回事呢。」不知该如何应付的我决定照实回答。
「我也是要准备的,该读多少就读多少。」
「啊,那我真是失敬了。」呵呵轻笑的怜子阿姨拿起玻璃杯,把外婆替她倒的冰水一口气喝光。看到她那样子,我不禁想起……
去世的母亲以前肯定也曾这么喝醉过吧?想着想着,我的心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同一时间,胸口好像被什么绑住的不舒服感觉又回来了。
「啊,今天累死了。」怜子阿姨在沙发上大伸懒腰。接着,她抬起迷蒙的双眼望着我。
「当大人一点都不好玩。又是交际应酬、又是人情义理的。还要……」
「没事吧?怜子。」外婆担心地偏着头,走了过来。「很少看你这样。」
「我要先去睡了,明天早上再洗澡。晚安。」
说完后,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赶紧出声叫住她。关于二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弄个明白。
「……你知道吧?怜子阿姨,二十六年前的那个故事。」
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咚地坐回沙发上。
「嗯,那是流传已久的故事。」
「它属于『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吗?」
「那是两回事。」
「怜子阿姨也是升上国中后才知道的吗?」
「嗯,反正大家传来传去,自然就知道了。」
「那我妈国三的时候,是不是正好就被编到三班?」
「……后来。」如此回答的怜子阿姨拨开前额的头发,慢慢看向天花板。「后来的事,理津子姐姐是有跟我……说过。」
「你是说『后续』吗?」我趁势追问。怜子阿姨表情一愣,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儿。
「那部分你还不知道喔?恒一。」她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吧?怜子阿姨。」
「…………」
「喂,怜子阿……」
「那种事,通常都被加油添醋得很厉害。」
听到叹息声,我连忙回头,发现坐在餐桌椅上的外婆正用两手覆着脸。感觉她好像正努力不要看到、听到我们的谈话。
「恒一你现在还是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会比较好。」不久后怜子阿姨说道。
她站起身,挺直背,两眼凝视着我。语气又回到平常我熟知的那么镇定了。
「凡事都有时机。现在不知道代表不要知道会比较好,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4
隔天礼拜四,一大早就不见见崎鸣的身影。
快要考试了……她没问题吧?鸣的功课、成绩如何,我完全不知道。话说回来了,课堂上她被点名念课文或回答问题的场面,我一次也没瞧见,不管怎么样,她再这样请假下去,不会缺课次数太多吗?
就算出于担心,好意提醒她,她也会马上顶你一句「不关你的事」吧?
本来想过要不要打电话给她。不过,仔细想想,转学到这里都已经几个礼拜了,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拿到通讯录。所以她的住址和电话我根本就不晓得。这种事要查也没有那么容易。
她家应该就在那家人偶商店——不,人偶艺廊的附近吧?所以,她才会像那天那样,三天两头地就去看人偶……没错,肯定是这样。
不知她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她是否也有很好的姐妹淘呢?被眼罩遮住的左眼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又是怎么不见的?也许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嗯,这很有可能。所以她体育课才都不上,还经常请假没来……啊,不,也许……
等等。
我担心不已,不过全班会这样为她担心的好像只有我一人,我不得不这么想。而且,还不是只有今天这样。在此情况下……
午休结束后,我们往美术教室所在的〇号馆移动,要去上第五节的美术课。就在这时,我下意识地回头,往校舍的顶楼望去,发现了她的身影。
就像上上礼拜第一天上学的那天,我在操场的树荫下看别人上体育课时赫然发现,围起来的栏杆后面孑然独立的影子。
我向同行、喜欢孟克的望月说了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