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也有点紊乱,感觉心脏就在耳边跳动,但身体却比刚才还要冷上好几倍。
「不舒服吗?」她问。我缓缓地摇头。鸣眯起不是「人偶眼睛」的那只眼睛。
「不习惯的话,还是不要久待会比较好。」
「不要久待?」
「因为人偶它们……」话说到一半,鸣突然住嘴,把眼罩戴了回去,然后才把话讲完。「人偶呢,都很空虚。」
夜见的黄昏是空洞的……
「人偶是空虚的,不管身体还是心灵,都很空虚……空荡荡的。那是一种接近『死亡』的空虚。」鸣继续说道,试着向我解说这个世界的秘密。「空虚的它们会想办法找东西来填补。特别是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被放在这种地方的……更会。待在这里久了,体内的各种东西只会一点一滴地被吸干,难道你不觉得吗?」
「呃……」
「不过我想没人会习惯的——我们走吧!」鸣说完后,从我身旁挤了过去,朝楼梯走去。「上楼要走这边。」
5
入口旁边的桌子前的老太太人不见了。她跑哪里去了?去上厕所吗?音乐也停了,昏暗的店内——馆内静得有点吓人。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通往「死之国度」……
鸣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直接走到我放书包的沙发坐下。我默默地学她这样做,和她面对面斜坐在沙发的两边。
「这里,你常来吗?」我壮起胆子,先提出问题。
「——也还好。」鸣回答得很小声,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似的。
「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吗?」
「嗯,是啊。」
「这里,外面的招牌写着『夜见的黄昏……』什么的,那是这家店——这家艺廊的名字是吗?」鸣无言地点头。我继续问:「那『工房m』是什么?我记得招牌下面挂着那样的牌子。」
「二楼是人偶工房。」
「所以,这里的人偶全是在那里做的?」
「只有雾果的人偶才是。」鸣补充道。
「雾果?」
「『雾』是雨雾的雾,『果』是果实的果,合起来就是雾果。那是在上面工房制作人偶的人的名字。」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到刚刚展出的人偶旁边,好像有几张名牌上创作者的姓名就写着「雾果」,墙壁上挂的油画也曾出现类似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地下室的人偶也是他做的?」我往后面的楼梯瞥了一眼。「不过那些人偶没有名牌。」
「那些应该都是雾果的作品。」
「棺材里的那个也是?」
「——嗯。」
「那个人偶为什么——」这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为什么,跟你那么像?」
鸣微微偏着头,把问题闪躲掉了。「谁知道呢?」——她是在装傻吗?唔,看样子她是。这其中肯定有隐情,而她也知道那隐情,只是……
我暗暗吸了口气,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还有很多事想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从何问起?——话说回来了,我在这里想破了头也没有用。那些又不是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
「那次在顶楼聊天时我就想问你了。」鼓起勇气,我重新开口。
「记得在医院的电梯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手上拿的——那个,也是人偶吧?」
之前我问她,她完全拒绝回答,可今天鸣的反应却不一样。
「是啊。——没错。」
「那就是你要『送过去的东西』?」
「——嗯。」
「你是在地下二楼出的电梯。莫非你要去的地方是——灵堂?」
听到这句话,鸣好像在逃避般地把脸别开,就此沉默。至少她没有「否认」,在我看来。
「那天,四月二十七号那天,那家医院有女孩子往生了。那个女孩……」
是灯光的关系吗?我怎么觉得鸣的脸色比以往还要惨白。没有血色的双唇似乎正微微颤抖着。啊……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变得跟地下室那口棺材里的人偶一样了。我竟然产生如此怪诞的想法,心整个揪紧了。
「……呃,那个,」我吞吞吐吐,寻找着合适的字眼。「听说,那个女孩……」
上个礼拜天,水野小姐在电话里告诉我——
那天,在医院死掉的那名女孩就叫做「Misaki」或「Masaki」。这是怎么一回事?又代表了什么意义?想要找到合理的解释并不难,只是……
「你——见崎同学,你有姐姐或是妹妹吗?」我鼓起勇气试着问道。
鸣始终不看我也不说话,隔了好久,才无言地摇摇头。
——听说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噩耗。
当时在电话里,水野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死掉的女孩是独生女,鸣也没有姐妹。就算这样,故事还是兜得起来。不是姐妹的话,或许是表姐妹……反正都有可能。至于「Misaki」或「Masaki」的问题也一样。或许只是碰巧,又或许是有人以讹传讹说错了。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