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也说不出口,就算他能严辞以对,也必然会她以岩石般的冷静态度步步逼退。
「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他忆起绘理,自言自语地说道。过世的绘理也和玲一模一样,以从容不迫的微笑排除父亲的反对,与当时仍是学生又比自己年轻的男人结了婚。「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如让人小玲去做她喜欢的事吧?那孩子已经是大人了。」她察觉父亲又要激动起来,便抢先说道。「再说,爸爸太在乎小玲了。事情都过去了我才说出来,其实贤治和悦子小时候很嫉妒呢!说爷爷只疼小玲一个。」
「说什么蠢话!贤治和悦子一样都是我的宝贝孙子,其他人也是,我并没特别偏心小玲。」
「既然这样,不就好了?悦子嫁到神户去,阿悟也在大阪娶妻生子;您可爱的孙子们总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的,不会只有小玲例外。」
「神户和大阪的情况不一样。高知耶!不是搭几小时新干线就能到的地方,那可是离岛耶!」
「高知和四国间还是有陆地相连,」干夫一板一眼地插嘴。「有濑户大桥。」
「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被诉之以理,源卫门竟然如孩童一般耍起赖来。「想离巢,可以到其他地方去,看要到北海道、九州、冲绳都成,去美国或澳洲也无妨;不过高知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准,绝对不准!」
虽然这话听起来只要别是高知即可,其实说穿了,他是不满宝贝孙女要离开自己的掌心到远方工作;假如小玲选择到北海道就业,他肯定要怒骂「去高知没关系,但北海道不准!」换成九州或澳洲,情况亦然。
「爸爸!」连黄丹都觉得不敢领教。「北海道和九州也就算了,但搭飞机到高知可是比到其他地方还要近的多。」
「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就请爸爸……」君江似乎已不胜其烦,冷冷地说道:「亲口对小玲说吧!」
宛如欲掩盖源卫门哑口无言的表情一般,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个如幽灵般气息稀薄的修长削瘦男子走进书斋。名义上,他是源卫门的秘书兼司机。「很抱歉,在您忙碌时打扰。」
「什么事?黑鹤。」
「有件事想向您报告。」
「是急事吗?」
「是的,其实是关于玲小姐的事——」
「什么?」
「属下知道是自作主张,但属下明白总裁想带回小姐的心情——」
「够了,说重点。」
「属下关注的,是小姐的动机。」
「动机?」
「即是小姐留在高知的理由。」
老人与四名中年男女困惑地面面相觑,他们似乎压根儿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当然……」黄丹依常理发言。这段话可看出他的警戒心——由于不明白话题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姑且下个中庸的结论。「是因为想独立吧?想离开父母身边。」
「说不定她喜欢上高知了呢!」即使面露笑容,看来仍像哭脸的泰叶也跟着丈夫附和道:「我听朋友说过,高知这地方挺不错的,鱼又好吃;小玲不是喜欢吃鱼吗?所以才——」
「我看是男人吧!」君江像是刻意刺激父亲似地喃喃说道。「一定是有了男朋友。」
「这点属下也想过,」黑鹤委婉地制止咕哝着男人二字、险些口吐白沫的源卫门。「不过小洁若真有意中人,应该会坦白说出来的。」
「什么?」
「玲小姐的个性比较……呃,大方,不会隐瞒这种事,有什么理由会毫无顾忌地坦白说出来,即使明知会被反对,也不放在心上。她和夫人很像,这一点总裁应该也很清楚。」
「嗯……」源卫门静静地摸了摸胡须。他刚才险些为了君江的「男人」一说发飚,现在却完全冷静下来了。「原来如此。」
「然而,这回却不见『因为意中人在高知』或是『喜欢高知所以想留下来』之类的具体理由;小姐什么都没说,让属下觉得非常奇怪。」
「你是想说,小玲没提及留在高知的理由,是因为有什么苦衷?」
「又或者是因为小姐本身也不明白理由。」
「什么意思?」
「有件事梗在心头,但自己也不明就里;为了厘清是什么事,便姑且留在高知——依属下看来,或许这个答案比较接近事实。」
「自己也不明就里?」源卫门似乎也认为依孙女的个性,确实有此可能;他的表情和说的话相反,显得颇为赞同。「就为了这么笼统的理由——」
「无论如何,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找出理由。无论小姐有无自觉,只要明白她留在高知的动机,就能拟定应对之策。」
「这我懂,但要怎么找?」
「你要去问小玲?」
「不,不是属下。其实属下自作主张,今晚已经把人带来了。他的名字叫做山吹海晴。」
「山吹海晴……没听过,靠得住吗?」
「这个人具备了某种特殊能力。」
「怎么个特殊法?」
「不如请您亲眼确认——」
征得同意后,黑鹤一度离开书斋,又领着人回来。见了黑鹤背后出现的人影,五人同时屏住了呼吸。与其说是人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