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先生,汝个不是高知人啊?」
「嗯,不是。学生闹镬铎,然后呢?」
「老师就骂人啊!可是只有她溜之大吉!明明是她闹得最凶,大概是第六感很灵呗,老师来了就跑得无影无踪,结果被骂的是跟着增子起哄的咱们。」
「的确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啊!」
「光这样也就算了,可是类似的事情一再发生,直格的教人火大!比方说咱们拼命把教室打扫得一干二净,增子只是事后来摸个几下,结果被夸奖的就变成她,活像是她一个人扫的一样;每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为啥。」,
「哦……」
「咱还以为上了大学她会改,结果一点都没变。像有的课得交报告,但增子老是理由一堆,不来上课,笔记也没好好做,到头来说咱的笔记整理得最好,要咱借她。当然好啊!因为咱从来没跷过半次课嘛!结果咱们拿同一本笔记写报告,汝个猜怎么来着?增子是『优』,咱却是『可』!分明是拿羊嘛!为啥?为啥增子是『优』,咱却是『可』?到底是谁做笔记的啊!是谁认真听课的啊!受不了,想到就气生气死!」
「『气生气死』是……不,我大概懂了,『生气』的意思吧?」
「对,正确答案。懂了呗?山吹先生,咱的努力完全没有回报,却是嘻皮笑脸、敷衍了事的增子把好处全占走!每次都是这样,真格的每次都是这样!汝个试试连受这种罪十几年看看,要说不讨厌增子才难呢!假如明年又不幸和增子到同一个地方上班,咱的人生就完了,一辈子只能咬着指头看增子把好处都抢走!啊,不成,光想就快哭出来了。可是咱有预感又会变成这样!山吹先生,咱不要,咱绝对不要!一定得到和增子不一样的地方上班,不然咱就完了!可是一想到过去的经验……搞不好咱真格的被诅咒了。咱有预感,这段从小到高中、二专的孽缘,会持续到上班以后。快想想办法,替咱想想办法啊!拜、拜托!」
「原来如此,所以妳才想知道牡丹同学要应徵哪里啊!查出来以后,看她要到哪儿应徵,自己就不往那里去。不过啊,水缥同学,我觉得别刻意回避,顺其自然就好了。人的运气也不是老那么差的——」
「山吹先生不懂咱的心情啦!咱……咱连男朋友都被增子抢了!」季里子掩住脸庞,宛若豪华客轮的气笛似地嗡嗡大哭。「这哏哏的!残哏哏的人!教咱怎么办!咱要死,咱要寻死!咱要上吊,变成鬼去找增子!」
「好啦,好啦!冷静一点,好不好?」虽然海晴很好奇「残哏哏」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的气氛不容许他发问。从前后文来看,大概是「天杀的」或「狠心」之类的意思吧!他替她添了白兰地。「男朋友是怎么被抢的?说清楚一点吧!」
「……咱高三的时候请了家教。其实咱没资格说增子笨,咱脑筋也很差,尤其英文更是破到家,所以就请高知大学的学生来教咱英文。那个学生就是芳树哥,那时他还是高知大学的三年级生,特地开车从朝仓到安艺来。」
「水缥同学喜欢那个芳树哥?」
「对,因为他好帅。那时候咱头一次后悔没好好用功读书;咱好希望能和芳树哥一样进高知大学,可是为时已晚,所以才想至少别沦落到重考那种忒丢脸的地步,努力用功考上安专的。」
「后来你们还继续来往?」
「嗯,咱总是找藉口联络芳树哥,反正他好像也不讨厌咱。只不过他那时已经大四了,忙着写毕业论文,所以咱也尽量别打扰他;但咱若有事到高知,他就会来看咱。咱还满心期待能顺利发展下去呢!」
「增子同学是什么时候介入的?」
「是咱介绍他们认识的,就在进安专不久后,大概是去年的六、七月,反正是连假之后。说来也是咱笨,想向她炫耀芳树哥。要是咱想想过去的经验,就该提防增子抢走他的!对了」她原本哭泣的的脸孔突然化为凶神恶煞。「现在回想起来,介绍他们认识时,他们两个的样子就怪怪的。增子明明是完全不怕生的人,却老偷偷瞧着芳树哥,还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芳树哥也是显得坐立不安。那时候咱完全没放在心上,现在一想,他们是不是早见过面了啊?有可能,因为增子连假时去高知玩,芳树哥那时应该也待在高知;虽然他是在朝仓租房子,总会到市区散散心呗!他们可能在街上邂逅,然后增子看芳树哥英俊,就向他搭讪。谁教芳树哥长得那么帅,以增子的个性,很可能这么做。错不了,早在咱介绍前,增子就认识芳树哥了;可是咱当时完全没想到。」
「那妳是什么时候发现增子同学和芳树走得很近的?」
「入冬以后。那时和高中时代的朋友一起去喝酒,增子当然也在场;咱们聊了一阵子朋友时消息,其中一个到关西读艺大的男生就对增子说;『对了,之前咱在大阪机场看到侬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耶!』」
「大阪机场?」
「每个人都问她是不是真格的,增子一脸困扰,说不记得有这回事,会不会是认错人;可是那个男生坚持一定是增子没错,说感觉上是女方搭机、男方送行,道别时男方还拿钱给女方,怎么看都是到大阪幽会的男女要各自搭机回家时的场面。男方会拿钱给女方,八成是因为女方的旅费不够。那男生还连是八月的哪一天都说得一清二楚,可是增子也坚持不是她;后来大家都劝那个男生『侬也甭这么坚持呗』事情才落幕,不过咱却没罢休。」
「为什么?」
「因为咱知道那天增子正好从大阪回来。前一天她说她亲戚过世,但是父母抽不出空,所以由她一个人代表到大阪去。而且那时候芳树哥应该也在关西一带。」
「不过,那只是偶然吧?」
「所以才不自然啊!芳树哥那时虽然四年级了,却没在找工作;因为他是京都人,家里经营小型料理连锁店,毕业以后就要回店里帮忙、加开分店,最后再继承家业。不过到了八月时,他却急巴巴地说或许头一、两年在外头磨练比较好,说要去关西那一带的公司应徵看看。咱听他这么说时,只觉得他忒上进;同一时期听增子说她大阪的亲戚过世,也不觉得奇怪。可是独自去大阪的增子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出现在大阪机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山吹先生不这么认为吗?」
「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