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份,就得写明十个访问对象,不能只写『○○人寿等十公司』,而是要把剩下的××贸易、□□银行全列举出来才行,之所以规定得如此严格,是为了防止有人将资料用于不良用途上。每年找工作的学生里总有几个害群之马,明明没打算到那家公司上班,却特地前去拜访,而且还专挑补贴交通费用的企业;如此一来,只要集中拜访同一地区的公司,实际上的花费可从其中一家的补贴回收,剩下的就全进了自己的口袋,要是被企业知道有学生明明没工作念头却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赚取零用钱,恐怕会对明年毕业生的求职造成影响,因此虽然称不上万全之策。校方还是采取了这个方式因应。
「换句话说,哪个人想去哪间公司,山吹先生都一目了然,对吧?」
「这个嘛……」理论上是这么说,但二年级生多达四百人,每个人都应徵好几家公司,哪能一一注意?「或许吧!」
「你能不能替我查?」
「啊?」
「牡丹增子,和我一样是艺术科的二年级生。替我查查她打算应徵哪间公司,好不好?」「查……要怎么查啊?」
「申请书全部都遗留着,没丢吧?」
「嗯,是没丢——」
「那替我查查那些申请书嘛!她应该已经提出申请了。然后告诉我她打算应徵哪里。」
「妳怎么会想知道这些有的没的啊?」虽然个性不拘小节,但职业道德这一项,却是海晴自警卫时代起就比别人强上一倍的。他知道道义上不能这么做,但还是输给了好奇心。「为什么会想知道那个……呃,牡丹同学?为什么会想知道她要进哪家公司?」
「因为……」季里子含糊以对,又在海晴的酒杯中咕咚咕咚地倒入白兰地。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无底洞?快点醉啦!真是的。醉了以后乖乖答应我!「有很多理由啦!」
「去问本人不就好了?」
「咦……?」
「水缥同学,妳和那个牡丹同学完全不熟吗?至少会聊聊天吧?」
「嗯……是会聊天啦!」
「那就问问她啊?我想她一定会告诉妳的。」
「不能问啦!」
「为什么?」
「我绝不想让她知道我在调查她要应徵哪里。」
「咦?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她一口气喝下白兰地,却呛着了;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她咳嗽而从鼻孔流出,让她离性感二字越来越远。「我和她从幼稚园时就在一起,小学也一样,之后又一起读安艺国中、安艺高中,然后是安专。」
「咦?那妳是本地人囉?」见她一个人住在公寓中,海晴还以为她是从远地或外县市来的。「原来是儿时玩伴啊?那一定和她很熟啊!」
「我最讨厌她了!」
「啊……?」
「她是个很惹人厌的女人。」季里子咕噜咕噜地暍干白兰地,又咚一声地将一册厚重的相本放在海晴眼前。「你看,这个就是牡丹增子。」
海晴依言观看,先是张状似海外旅行的便服照,接着时代往前回溯,依序是高中的黑色西装外套制服、国中制服及背着小学生书包的相片;每张照片上,除了一眼便能认出是季里子的女孩外,还有另一个女孩一同合影。
若说季里子是乖乖牌型的女孩,增子给人的印象便是淘气又爱恶作剧。季里子看来较成熟,增子却是可爱型;风格虽不同,却都是美女。每张照片上的两人皆是并肩嬉笑着。
「呃……妳们看起来感情非常好啊!」
「学校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我们是死党,或许增子也这么想,不过我已经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了。咱从以前就讨厌她,忒讨厌!根本不想和她做朋友——」不知是因亢奋或是烂醉,季里子开始大嚼土佐腔。「可是,可是,不知道为啥,就是老和增子凑在一起!」
「不过……这种事常有吧?既然留在本地,难免会上同一所学校啊!」
「才没那么单纯呢!咱从小学到高中,从来没和增子分到不同的班上过!很难相信呗?」
「十二年都在一起?的确是很惊人的偶然啊!」
「不是十二年,是十四年。上高中和大学时,咱还以为是和她分道扬镳的好机会,结果增子那个猪头,说啥『咱不上安艺高中,要读土佐女中或土佐高中』。结果却上了安艺高中!大学也一样,嘴巴上说『咱要念东京的私立大学,最好是立教或上智;考得差一点嘛,还有高知大学,再不济也能上学专呗』。猪头,结果连学专都上不了,还不是跑到安专来了。」
「『学专』是什么啊?」
「汝个不知道学专?就是高知学园二专部。另外士佐女子二专是叫女专。增子连女专都没考上,因为她笨。唉,咱也没资格说别人啦!就算上安专,也还有秘书科和英语科啊!为啥?为啥偏和咱一样上艺术科?为啥?被诅咒了,咱肯定是被诅咒了!」
「妳为什么那么讨厌牡丹同学?」
「该怎么说呢?」她调整呼吸后,又开始啜饮白兰地。「她很会做表面功夫,所以大家都喜欢她;但要是像咱一样那么亲近她的话,可就受不了了!该怎么形容她?表里不一!对,她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说一套做一套?举例来说呢?」
「这就叫做聚沙成塔呗!说真格的,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比方说校外教学的时候,晚上学生不都在旅馆里闹镬铎吗?」
「『镬铎』是什么意思啊?」
「吵吵闹闹的意思。怎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