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发生的事太多了,心情啊感情什么的……”
我再次抱紧了她。此时我想起了和对手痛苦扭打的拳击手和逃到护栏边的职业摔跤手。我感觉到亲情既是一种辩解,也是一种弥补。
14
香澄上午就回去了,我们约定到傍晚再见面。因为她送我手套,我打算请她吃顿饭。幸好打工挣来的钱和从黑社会分子那儿骗来的六万日元还一分未动,活动经费很宽裕。在香澄回家之前,我们出去旅行一趟也没问题。我沉浸在这样的幻想中,对两人的未来所感到的不安和焦躁似乎暂时消失了。还是钱管用。
中午,母亲给我做了鸡肉鸡蛋盖浇饭。我们在宽大的饭桌前相对而坐,干巴巴地吃着饭。我明白母亲想问一些有关香澄的事,但是她并没有直截了当地问我。像“健一,你也是个不可小瞧的人物哟!"这类话,母亲是绝对不会说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所以只要我不主动坦白,我的隐私可以半永久地得到保留。
“新年上爷爷家怎么样?那里可是好久没去了。"我们开始谈论新年计划,“那边还有温泉呢。”“志保怎么想啊?”“不要管她好不好,我和你两个人回去就行了。”“那可不行。”“我还打算在附近住一个晚上玩一天呢。”“从现在起恐怕没有旅馆会空着啊。”两个人各怀心事,所以话题迟迟没有进展。说起来,是因为家里人没有一点为了迎接新年而要干点什么的积极姿态。尤其是从家里四个人各揣心事以来,就越来越不关心过新年了。最后母亲说了句“等志保回来再说吧”,我们就停止了商量。
吃过午饭,我决定小憩一会儿,以便晚上有精神去约会。我一闭上眼就想起了香澄,在和香澄的关系这个问题上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但是我很愿意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已经完全被她俘获了,围着她转个不停。在想象着自己像卫星一样不停旋转的时候,我进人了梦乡。
阿健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那时我正准备出门。
“快点收拾一下!”他站在大门口,毫无前奏地急匆匆说道。
“收拾?干什么?"
“去旅行。”
“去钓鱼吗?”
“总之,你要跟我一起走。”
“真不凑巧,我有点事。”
他一下子把我拽出了大门,外面停着一辆天蓝色的德国大众甲壳虫车。阿健把我安顿在副驾驶座位上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事情暴露了。”他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目视前方。
“什么事暴露了?”
“私吞钱的事。”
我一下子浑身冰凉,感觉像是一盆冰水浇在身上。
“是那一次的吗?”
阿健重重地点了点头,“现在他们正红着眼到处找我们呢。”
“不会吧。”
“非常遗憾,这是千真万确的。”
“你掐一下我的脸。”
“不要说这些废话了,还是赶紧跑吧。”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如果不快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说逃跑,往哪儿逃?”
“这个上车之后再说吧,你先去取点钱和换洗衣服。”
我麻利地把行李装进简易帆布背包,只带了一套时下穿的衣服和所有录成磁带的莫扎特音乐,往牛仔裤的裤兜里塞’了点钱和一张提款卡,最后戴上香澄刚送给我的手套——现在我觉得它就像我的护身符。
“也不说原因,怎么了?”
母亲觉察出突然说要出去旅行的儿子不同寻常的心情,立即心慌意乱起来。
“总之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和你联系的。”
“那个人是谁?”母亲小声向我问阿健。
“大学的朋友。”
“看起来怪怪的。”
“是一个钓鱼的同伴。”
“就连你也要走了。"母亲最后也死心了。
“正月里我会回来的。”
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一定要和家里联系哟。"
“知道了。”
我觉得有一点喘不过气来。母亲站在大门口悲切地望着我。对她来说这一切理所应当,因为自己被男人抛弃,女儿整天不归家,现在儿子又被黑社会追杀想要躲起来。
我回到车上,只见阿健正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沉思,看起来很像是一位决定自杀的忧国忧民的有志之士。“喂,我有一个请求。”“什么?”他睁开眼睛问。“途中麻烦你拐一下弯。”
我告诉香澄,由于远方的舅妈病重,我必须去看望她。
“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取消今晚的约会。"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迫不得已。
“带你去看我的舅妈?"
没想到一开始这种谎言能够瞒过香澄。我之前只是希望她默默地接受这种谎言,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