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刚刚让她去买面包了。”
“昨晚是在咱们家睡的吗?”
“嗯,在志保屋里睡的。”
我来到屋外,正准备穿过门前的道路去商店街,这时从对面走来一个细细的人影。因为她背对着太阳,我看不清她的脸。覆盖在柏油路上的薄霜被太阳一晒,升起了一团白雾。那个细细的人影横穿腾起的雾气,向我走过来。由于光线的变换,那个人影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轮廓,出现在我面前。她穿着黑色的牛仔裤,上身套着一件黑色的圆翻领毛衣,头发剪得短短的,胸部平坦。难道这里是罗马?
我走急了好像就要吐。我像息了帕金森病的拳王阿里一样摇摇晃晃地向她走去,越来越近,最终碰到了她。我不假思索地抱住了她纤细的身体。风嶋香澄拿着袋子的双手举在半空中,就那样被我抱着。但是我觉得无论多么用力,也好像抱不住她似的。
“羊角面包要压坏了。”香澄嗔怪道,“这还是刚刚出炉的呢。”
什么羊角面包,管它呢!我想,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把你抱在怀里……这时妹妹志保从大门口探出头来,令人扫兴地尖声叫道:
“好了好了,这么大清早的,搂搂抱抱的被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嘛!马上要出门了,没时间陪你们在那儿卿卿我我愁肠百结的。快点回家!饿死了!”
客厅的桌子旁,我、香澄、志保和母亲四人坐在刚刚烤好的羊角面包前。当然只有她们三人吃面包,我早早地离开了餐桌到厨房喝咖啡。好像一闻到奶油的香味,刚刚下去的呕吐感就会蹿上来。
“我回到家发现一个陌生女人躺在自己床上,真是吓了一跳!”妹妹故意大声说道。
“真对不起。”香澄向她道歉。
“算了。”母亲在打圆场,“都怪你总是那么晚才回来。”
“什么时间回来是我的自由!”
母女两人的谈话虽然还是那些内容,但今天的气氛跟平日里有些不同。我总觉得好像是在欣赏《寅次郎的故事》这部电影。在我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志保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边把装着咖啡的大杯子放到桌上一边问。“凌晨六点左右。"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已经快要早晨八点半了。“健一,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儿吗?”母亲少有地叫了我的名字.平时都是称我为“你”,简直像叫外人一样。可能是在香澄这个外人面前,我们才相对地成了一家人吧。
我转向香澄问:“有事吗?"
“吓人一跳。”母亲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好了,我要出门了。”志保嘴里咬着一个羊角面包站了起来,对香澄说,“您请慢用。”
“未经同意睡在你的床上,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今晚还可以继续使用。”
“你呢?”母亲有点儿严肃地问。
“不知道啊。”
“什么不知道……”
“高兴的话我就回来。”
我们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我和香澄上了二楼。开了门,我一眼就看见桌子上有一个用漂亮丝带扎着的纸袋。“打开看看。"香澄说。是一副毛线织的手套。“本来打算早点织完的,可没想到花的时间远远比预想的要多。”她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最后是突击完成的,可能有点儿粗糙。"我立刻戴上试了试。“真合适!"“因为我想在圣诞节的时候送给你。”
“所以那么晚采?”“给你母亲和妹妹添了那么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越发不了解香澄了。认认真真用细细的毛线织成的手套,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说不定是她辛辛苦苦地花了几个星期或更长的时间才织成的。这些工夫应该算是她对我的爱情的一种表现吧。如果那样,那为什么……我心里涌起了一种蛮不讲理的想法。为什么她连一句温柔的话都不对我说,也不露出一丝笑容给我看呢?这段时间她至少表面上是特别的无情和冷淡,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简直觉得自己没有容身之处,一个人品尝着痛苦和绝望。
可是我认为事已至此责怪她也于事无补。我想,她的价值是天书,不像麦当劳里的说明书一样,谁都能明白。
“谢谢你。”
我再次道谢,把她拥人怀中。而后我们在四个半榻榻米的空间里尽情接吻。我边吻边想:莫非她觉得只有通过这副亲手做的手套,才能更好地表达出对我的爱情吗?或许她认为用语言和态度不能直接表达出自己的心情,而借助手套这一媒介来表现吧?如果是这样,那么手套是用来使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的礼物呢,还是为了用来保持一定距离的呢?
‘‘寒假你打算干什么?”我把身体稍稍离开了一些问她。
“我在想是不是要回家,母亲很唠叨。”
“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啊。”
“也不是那么回事。"她的口气中露出一丝不快。
“过了新年,我们住到一起吧。”我试着提议。
她没有回答。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过了一会儿,香澄开口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意识到自己对你存在感情,同时也感觉到它在动摇不定。但是你对我所表示的温柔或爱情,有时让我觉得恐惧。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因为我们不适合成为恋人吧。”
不知为什么,我被她的告白伤害了,这也让我预感到我们之间会存在永远无法消除的隔阂。
“对不起。&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