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松枝上下来。也许它自己下不来。我无可奈何,只好去叫阿健。他正在帐篷里。
“好像屁股也被狗咬伤了,现在正在包扎。”香澄同情地说。
不一会儿阿健出来了,手腕上临时扎了一条印花大手帕。
“听说你的屁股也被咬伤了?”
“嗯。”
“不要紧吧。”
“猫呢?”
“爬到树上不肯下来。”
我们来到松林中,阿健叫它的名字,萨姆·赫尔在树上可怜巴巴地叫着,好似《艾丽斯漫游仙境记》中的柴郡猫。
“怎么办?”
“我爬上去把它带下来。”
“那你的屁股……”
“不要一口一个‘屁股’的!”
阿健爬上松树,抱起蜷曲在树枝上的小猫,只用一只手就下了树。
“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我对在阿健怀里瑟瑟发抖的萨姆·赫尔说。
我们把帐篷收拾好重新出发时,已经快中午了。天气开始变坏,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被一层薄薄的乌云覆盖。途中我们在路边餐馆吃了午饭。我建议阿健找个医生包扎一下伤口,但他充耳不闻。
“你应该去打针,预防得狂犬病、破伤风、疟疾或者白喉。”
“好了,闭上嘴吃饭!”
喝完咖啡走出餐馆时,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三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萨姆·赫尔好像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香澄喂它最喜欢吃的奶酪也无济于事。阿健似乎忍受着伤痛。我感觉已经坐了好几天车了,窗外交替出现相似的景色,让我有一种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转圈的错觉。
“找个地方睡一晚吧。”阿健提议。
“屁股还疼吗?”
“全身都疼。”
“所以我就说嘛,你要好好包扎一下。”
“睡一个晚上就好了。”
总之先找住处。但是我们看到的却尽是些怪兮兮的汽车旅馆,找不到一家正儿八经的旅店。
“全是这样的旅馆,"我说,“平时想找还找不到呢。”
“这家如何?”阿健盯着路旁贴出的广告说。
那是一家坐落在小山坡上的、让人感觉不很舒服的国民宿舍模样的旅馆。建筑比较新是唯一的可取之处,离去巴黎旅游的宣传单上写的“充满时尚风情”差十万八千里。加之正逢年关,住宿的客人非常多,服务台的店员说只有三人间有空房。
“怎么办?”
“我无所谓。”
“我也是。”
“那只好这样了。”
我在住宿登记卡上登了记。三人都填了假的名字,姓写得一样,年龄上让人感觉是哥哥、弟弟和妹妹,可以称作是一夜临时家庭吧。服务台的店员瞥了一眼明显是虚构的登记卡,满脸狐疑地瞧了瞧我们,就把房间钥匙给了我们。我们登记的是三楼一个日式房间,里面不错,榻榻米是新铺的,窗边是一套接待客人的沙发和茶几,电视免费,浴室看起来还很干净。拉开花边窗帘一看,宽敞的停车场对面是一个很像游乐场的设施。
趁着香澄洗澡的当儿,我用从服务台借来的应急治疗工具对阿健的伤口进行了处理。他不情愿地脱掉裤子,我让他趴着,扒下他的短裤一看,屁股上红肿的部位有几个清晰的狗牙齿印。
“怎么样?”他不安地问我。
“太惨了!”
“有那么惨吗?”
“你自己看不见伤口,真是万幸!”
我用脱脂棉蘸了消毒水擦他伤口。
“疼,疼死了……轻一点!”
“伤口不消毒的话会化脓的。”
“为什么我会倒这么大的霉啊。”阿健气愤地说道,“我最
憎恨暴力了,可……”
我们在一楼的餐厅吃了晚饭。餐厅里有很多夫妇带着小孩,显得格外热闹。阿健一声不吭地把上来的东西吃个精光,还嫌自己一份不够,连香澄的剩饭也一扫而空,好像想要通过吃东西早日治好自己的伤似的。吃完饭,我们回到屋里。阿健马上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我和香澄在即将打烊的休息室里喝咖啡。休息室和过厅、小卖部同在一楼,除了我们之外,只有四五个男的在喝酒。他们身穿睡衣,披着棉和服,看起来像某个公司的职员,谈论着诸如日经指数如何、所买股票跌了多少等事情。
“明天一定要把你送回家。”我说。
“怎么感觉像是送上家门的包裹。”
“没那么回事。”
我有点担心:和在京都时同样的事情是否还会重复呢?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因为短暂的离别而烦恼。或许她无法区分短暂的分别和永远的分离,因此每当分别的时候,她总是认为将失去一切,每次都要从头再来。要是那样,一直在一起不就得了。
“和我结婚的一大好处就是,每天清晨都能听到最适合这一天的莫扎特唱片。”我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我会综合考虑天气、气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