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乐的享受。」仓野上半身赤裸的肩膀上披着毛巾,边吐出白色烟雾边喃喃说道。
「我看最好也开一瓶葡萄酒!ChateaudeRayne-Vigneau雷奈酒庄的应该不错。上次我回乡下的时候,向老爸硬要来的……」
「现在开这么名贵的酒,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酒是为了被人喝才存在的。」
「呵呵,这句话最合我意!既然你答应,我马上帮你开酒。应该有开瓶器吧?」说着,仓野走向橱柜。
甲斐也站起身来,从冰箱取出酒瓶。「但没有下酒菜。」
「无所谓。」
「你比较会拔瓶栓,交给你囉!」
「没问题!来了。」仓野灵巧地用指尖旋转着开瓶器接过酒瓶,「见到这样的金黄色,我就忍不住想去波尔多。」
「波尔多?如果要去,我宁可去佛罗伦斯。」很难得,甲斐也颇高兴地回应。
「那么,奈尔兹和霍南德一定会想去古巴比伦了。」仓野说着,拔出瓶栓。
虽然仓野平常不太出现醉态,这回可能因为身体状况之故,才喝第二杯,眼角附近就已微泛酡红。「对了,甲斐,刚才听说有关曳间的推理,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没错,如果我不是这起事件的关系人,也不是真沼消失时,在那个房间徘徊的人之一,那么我会认同曳间的推理内容,而且绝对会力表同意,甚至说:『恩,没错,一定就是这样!』毕竟,曳间的论点太具说服力了。但很遗憾,我比谁都清楚我并未参加那起犯罪行动……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是成为『黑色房间』没有发生杀人事件的反证吗?而且,那真的只是虚构的事件吗?或者,真沼在其他地方遇害,只因为某种理由必须让人以为是在那个房间遇害,所以演出了这场闹剧?若是这样,那就是布濑和雏子合谋了。」
「应该有任何的可能性吧……谁知道!不过,趁心情好的时候,我打算开放那个平常不对外公开的房间。」甲斐很意外地提出这个话题。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竟然会有这么稀罕的事发生!」仓野故意让握住酒杯那只手的肩膀抖了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甲斐像是上紧发条起身,走向房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房门从不开启的房间全貌?」
并不大,铺了木质地板,是个八席榻榻米,连窗户也没有的昏暗的房间,摆放着大小合计约三十幅的画作,房间中央画架上,有一幅似是最新的作品。
「咦?这不是杏子吗?」
「没错,你觉得如何?当然,我还想加画一些东西。」甲斐问后露出微笑。
「不,这实在太厉害了!我对绘画虽然懂得不多,但即使看在外行人眼里,这幅画也必定是杰作,竟然能画得如此精致……对了,在奈尔兹的小说中,虽然也写到我谈论你的作品如何如何之类的,但实际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真正的作品。坦白说,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功力,完全符合我喜欢的类型,尤其是……这个像迷宫的画面构图。至于杏子成了被绳索勒死的尸体,这有什么样的隐喻吗?」
「这个嘛……」甲斐满足似地拱手,「大概是有受虐倾向吧!」
「呵呵,从你口中说出这种话,更令我意外了。实在是太怪了!」仓野嘴里喃喃唸着危险、危险,视线仍盯在油画上。这幅画作不发表吗?也可以开个个人宾展……我看其他作品也都是杰作呀!现今的油画作品,多半都以不鲜明而且带着蒙胧者居多,要不然就是被称为超现实主义的作品,都是一些庸俗鄙陋之作,完全令人感受不到想像力。我一直感觉你这类的作品太少!怎么样?何不试着展出作品,让其他家伙也吃惊一下?」仓野热心地劝进。
甲斐也颇愉快地摇晃着身体,「我看你干脆去当美术评论家算了!」他未正面回答,然后以机器玩偶般的步伐,走出工作室。
仓野告知睡意来袭时,已是深夜十二点过后。
「可以借我一条毛毯吗?我想睡了……其实我昨晚也睡不好。」
「你好像一向都这样。与喝酒无关,反正到了一定时间就想睡。这种习惯也真难得!」
「别再说了!」虽然嘴里笑着说,但靠在椅背上的他,眼睛已像是贴了一层薄膜般混浊了。
甲斐从壁橱里取出毛巾毯子,丢给仓野。
「谢啦!」仓野用抓住毯子的手比出敬礼姿势后,走向窗边躺下,自书自语道:「晚安。」
几乎同时,立刻听到他的打鼾声。
甲斐变成暗红色的脸,苦笑般堆满皱纹,挥动空瓶,颓坐在木椅上,就这样茫然环视房间。六蓆榻榻米的房间里,直到刚才的酪酊气氛慢慢褪去,甲斐现在只是听着更渗入耳中的雨声。通往工作室的房门上还插着钥匙,反射出银色亮光。甲斐心想,或许再也不需要那钥匙了。
「甲斐,甲斐!」
回过神来,发现有人敲门。甲斐踉跄地走向门去。
「甲斐,有你的电话。」
来叫甲斐的是住在隔壁房间,比甲斐约大五岁的年轻人。
「这时候会是谁打电话过来?」
甲斐匆忙离开房间。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喂、喂!」
应答的是陌生男子的声音,「是甲斐良惟先生吧!」低沉、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
「请问是哪一位?」甲斐略带不耐烦地反问。
但对方丝毫不以为意,「府上附近有一家叫『久姆』的廿四小时营业的小酒馆吧?请你现在就到那儿,我会尽快赶过去,但最晚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