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恢复觉醒的状态。根户和雏子似乎恢复得最慢,仍躺在那儿,眼睛都未完全睁开,但影山用力跳起,开始扭动瘦小的身子,做起类似体操的运动。
「才七点啊?影山,你真有精神呀!」羽仁卷起与影山合盖的毛毯,似乎打算独占。「怎么了?想当个标准好青年吗?这么美妙的早晨,何不多睡一会儿?」
「美妙?根本就是忧郁!」奈尔兹也爬行似地从隔壁房间出来,「是曳间的电话?」
「恩,好像是。」布濑回答。
「谁打来的?」
「呃……可能是精神病院的姊姊打来的吧!」
「真是那样可就有意思了,看来我小说中的虚构情节也开始在现实中发生作用了……」话题转移到侦探小说上,奈尔兹仿彿突然完全清醒了。
影山佩服说道:「恩,不愧是侦探小说的……」
说话突然中断,因为脚步声回来了,而且急迫的声响完全不似平日的曳间。然后,房门忽然砰的一声巨响被用力推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曳间脸上,只见曳间血色全无的表情:心情不禁也随之僵硬。剎那之间,他们醒悟到凶恶的阴影又展开翅膀了。
「是谁……」终于准备起身的根户半开玩笑道。
「仓野他……」
「仓野?」根户鹦鹉学语似地惊呼,就这样僵住不动。
「遭杀害吗?」奈尔兹问。
曳间点头,「是的,详细情形还不清楚,但警方大概马上就会过来吧!」
「怎么会……」羽仁喃喃自语,但脸上仍是不可置信的怀疑神情,后来却逐渐转为悲痛。
不知何时,雏子也从隔壁房间现身,弯着腰,怯生生地打量曳间的表情。但曳间的表情如石般僵硬,反而是雏子好像要哭出来了。
「各位要知道,在警方正式介入的现在,最好不要有什么隐瞒的。尽管对我们来说是一件相当不愉快的事,但真沼的事应该也要坦白说出来……我觉得必须这么做。」
「是啊,无论愿不愿意,似乎也只有这样了。以我的立场,甚至恨不得马上就去警察局,间清楚整个详细的经过。」
「应该也没必要这么急吧!」站在窗边的根户自言自语似地应道。
不久,雨声中传来汽车停止的声音,接若是打开车门的声响。
「果然很快!」影山再度佩服似地说着.
小小的风铃响起.抬头一看,霍南德正用手指逗弄着挂在窗户内侧的风铃,一面用食指碰触铃铛和底下垂挂的纸片,一面凝视窗外。他那僵硬的表情,不知何故让影山感到坐立不安,不由得将视线移到房间里面。
排满小说和心理相关书籍的书橱,大小总共有四座,桌上还堆放摆不下的书,书堆后可以看到老旧的十字架和黄金色烛台。桌旁是四片扇叶的黑色电扇,旁边墙上则挂着那个八角形时钟。
那个古色盎然的时钟,指针停在二点廿分的位置。
影山的视线冻结在钟盘上!
如果有人从曳间这个屠间溜出……影山终于领略到一步步逼近的恐怖滋味。若非如此,为什么时间会回溯?虽然一时之间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但其中必定含有某种意义!
但影山的念头也只停在那一瞬间。曳间开门迎进的警官,没让影山有深入思考这项疑点的多余时间,便立刻催促他们到警局去。
侦讯期间,获知真沼消失的事件时,警方也大惊失色,深感困惑。毕竟是从密室中消失的非现实事件,所以最初仍怀疑不信,但因为他们的证词连细微部份都过于一致,于是渐渐地,尽管还带着困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因为出现意料之外的证词,因此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整个侦讯过程才告结束。其间,警方根据证词的说明,果然不出所料,认为这次的事件也与密室有关。事件发生在日本桥横山町甲斐的住处,第一个发现仓野尸体的人也是甲斐。
这天黄昏,警方前往命案现场的甲斐住处。
甲斐脸色惨白、神情憔悴,丑陋的脸上挤了一堆皱纹,彷彿在公开隐密的事件般压低了嗓子说道:「简直就是颠倒!」
出现了有尸体的杀人。
在听取甲斐说明之前,影山不由得想到,这个案子本身就很矛盾。
6.死亡的触感
在街灯映照下的柏油路上,有好几层的波纹扩展开来,只见永无止境的光影与黑暗之舞相互重叠干扰,在碎裂的波纹上随即又出现新的纹圈,没有尽头地反覆持续,这样的情景,已让甲斐彷彿被纹圈迷惑而无法移开视线。
「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仓野在背后说。
「啊,是呀!」甲斐倚在窗框上,低声回答。
波纹和波纹之间,插入了无限的波纹,使得雨之舞看起来会以为是连续不断的,但是,从空中降下的雨滴数量也有限,所以其实应该是不连续的吧!甲斐似乎努力想观察其中的构造,持续注视着被雨丝敲打的柏油路。或者,以结果论,他应该是为其美丽着迷也说不定!
「现在刚好十点整吗?你不去……」
「去什么?」
「当然是洗澡呀!洗澡!」
「我无所谓。」甲斐这样回答,终于回头望向仓野。
仓野湿濡的头发冒出热气,正要点燃洗过澡后的第一根烟。
「啊,这根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