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一卷全

代子的爱,被扭曲转化为憎恨最爱理代子的人。喔,也许你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也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由于某种构造产尘的纷扰而受到扭曲,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实践那件事……没错,你为了保持自己精神的平衡,因此无论如何一定得杀害曳间。

  也许,曳间在看到你和杏子的情形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吧!所以才会隐藏自己的行踪,以便获得时间上的缓冲,让你被解放的攻击性冲动可以再度受到抑制。也或许你的精神状态本身,对曳间而言是非常有兴趣的对象,尤其是人类会从企图杀人的状态转为不想杀人的状态,其中变换的那一瞬间是在什么地方,他对这个问题绝对非常感兴趣!

  换句话说,那应该也只是一种『不连续线』吧!我可以想像,曳间告诉雏子那番话的意义应该也是那样。什么?他可是绰号叫『黑魔术师』的曳间呢!虽然不知他是否会应用突变理论,但事实上,他一定可以判断那个时期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而且,突变对他而雷又是个很大的陷阱。只能说,这一切都非常讽刺吧!

  没错,曳间犯了一项重大的错误,否则怎会如此轻易被一刀刺中心脏呢?正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推测,因此即使在我的住处,他都认为拥有和甲斐对峙的机会!甲斐,你是什么时候和曳间约好在我住的地方碰面的?而且,又是谁的建议?这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却却非常了解你的杀人冲动已超越了曳间预测的界线,而且甚至膨胀到正常的抑制力无法发挥的程度。你是何等地深爱着理代子,而且也因为这样,导致最终不得下杀害曳间……」

  仓野说到最后那句话的声音里,可以让人清楚感受到怜悯的意味。

  曳间仍旧低着头,肩膀不停轻微颤抖。至少,根户是这样认为。

  但颤抖的肩膀逐渐化为亢奋的不自然动作,仿佛被吊在虚空中,痉挛了两、三下。

  「喂,甲斐!」根户再次叫道。

  甲斐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克制住不发出声音的笑意,最后还是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声音,随即立刻转为爆笑。

  7.杀人狂想曲

  被甲斐的爆笑吓到的人应该不只有根户吧!但其中只有仓野能完全保持平静。这反而令人觉得有点虚伪!

  此时,根户注意到霍南德的表情很怪,似乎想不通什么似地紧咬下唇,膝盖上交握的手掌,双手姆指的指甲互相碰触,持续发出喀喀的神经质声响。

  坐在对面的布濑似乎觉得刺耳,看看霍南德又看看甲斐,突然怒叫:「喂,控制一下吧!」

  体内酒精愈多脸色愈苍白的体质,在旁人眼里看来,本来就不太舒服,尤其是布濑,细瞇的单眼皮周围逐渐沉淀蓝黑色,相对的,只有白多黑少的瞳孔奇妙地转为湿润,更令人不愉快。

  甲斐以为布濑的怒叫是针对自己,于是停止爆笑。「仓野,你实在了不起,只不过根据一个切入点,就可以描绘出如此完美的长篇大作,真该向你顶礼膜拜。是真的,你是我遥不可及的心理学侦探,我脱帽致敬……那接下来当然要开始说明行凶手法了吧?」

  面对这番充满挑衅的言语,仓野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地慢慢回答。但是,内容却意外地谟其他四个人都吓呆了。

  「关拾实际的行凶手法,我完全一无所知。」

  对此,甲斐也无书以对。

  慢了一拍,布濑叫着:「什么?」几乎就要站起来,「这是怎么了?你这样根本就完全无助于事件的解决嘛!唯有指出合理的行凶手法,推理才有意义!」

  但是,听到这种责怪言词,仓野仍旧只是露出疲倦的笑容。「但事实就是如此。证明甲斐不在场证明的有真沼、羽仁、奈尔兹三个人。当然,推定死亡时刻时间带的不在场证明,他只说是和真沼一起在高田马场闲逛,只要深入调查,就算真沼并非伪证,或许能查出一些破绽。但是,关于三点过后的部份,就绝对必须三个人都做了伪证!当然,若委托第三者杀人,事情就很简单了,但只要没有共犯,就不可能指认甲斐行凶……我知道在推理的诫律中,提议排除共犯俘在的人是我,即使现在,我还是没打算要撤回这条诫律。」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你刚才说的不都白说了?」布濑紧逼不放。

  「恩,或许也可以这样说。」仓野仍然若无其事地回答。

  布濑终于忍不住,额冒青筋,大声嚷叫:「仓野,你把我们当成白痴吗?你是想不出合理的解决方法,对吧?如果是,难道不能简洁扼要叙述出来?」

  但是,根户反而觉得,就算仓野捏造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假设,刚才却又兴致勃勃地提出各种指责,这还是很不可思议,布濑湿润的瞳孔仿佛刻意拒绝被人看穿自己的思绪。突然,他脑海掠过「究竟为什么」的疑问。不过,这个疑问却也被仓野接下来的话给抹去了。

  「坦白说,也并非没有唯一的合理说明。」

  「什么?」正准备伸手抓住逃生索的奈尔玆紧接着追问。

  仓野扭曲嘴角,「也就是说,在我返回住处时,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这么说,鞋子消失和应该是上锁的大门被打开,都只是机械上的诡计?」

  「但是,」布濑也接着奈尔玆挤出声音,「关于这方面,我也试着绞尽脑汁思索过。除非瞬间烧成灰烬,或者使用够大的巨型汽球从空中吊走,否则鞋子无法消失。何况,就算使用这种手法,又如何能不留下痕迹?」

  「是的,机械性的诡计恐怕也不可能。」仓野同样干脆地肯定回应。

  布濑全身的血液再度往头上冲,用力一拍桌子,大叫:「你说清楚!究竟想说什么?」突然,玻璃杯全跳起来,其中,霍南德的杯子滑脱手掌,砸在地板上。

  「啊!」霍南德轻呼出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沉重的声响,果汁在黄色地板上飞溅,像是鸡蛋掉落一般。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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