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果然是凶手将尸体剁碎,从窗户往外丢?看来各位似乎都喜欢令人酸鼻的杀人事件囉!但这样一来,窗外就必须有接运肉块的共犯。我只要想到能够轻易做出这种事,而且精神畸型的人竟然有两位:心里就不禁发毛了。」
「若是奈尔玆与霍南德……」布濑突然满脸微笑低声说。
「喔,若是那样,或许也有道理。可是……」羽仁蹲下来故意在布濑耳边低声说,「这或许一开始就说出来才对,但假定真沼是在雏子窥探书房的时刻被杀害,也就是三点五十分以后,那么我、曳间、奈尔玆与霍南德四个人,就有了完全的不在场证明。」
「别开我玩笑了,这情况我很清楚。尤其是将行凶时间限定在那十分钟之内的话,若要在我们家族里找出凶手,就只剩下甲斐和根户两个人了。而这两个人现在都在这里。」说着,布濑故意含有恶意似地盯着两人看。
脾气暴躁的甲斐立刻忍不住,额头青筋暴跳,大声回道:「我?混帐!我不相信什么从窗外远距离遥控之类的鬼话!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可能与根户联手犯罪、如果我要下手杀人,绝对是独自一个人完成!」
但布濑依旧微笑如故,「呵呵,或许还真是这样。至少,我不太相信你会与根户联手共犯。如果属实,那就应该是所谓感情不洽的共犯了吧!」
羽仁制止还想说下去的甲斐,慌忙继续推理。「根户将尸体肢解,甲斐接连带走……也可能正好相反。『感情不洽的共犯』这句话虽然有趣,但我看还是快做出结论吧!因为也可这么想,也就是凶手是找们家族十二个人以外的家伙,若依照耶稣门徒的顺序来说,因为是第十三人,所以就称为犹大吧!因为奈尔兹的小说,或许我们有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不能否定犹大存在的可能性...回归本题,如果凶手出入书房,而且没有共犯协助,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方法?对了.离子善于解谜,到了这个地步,就只剩下待解开的谜团了.」
「什么?」雏子睁大了双眼摇头,「这……因为没有共犯,无法从窗户运走,又不能扛着尸体从众人面前走过,所以一定会留下尸体。毕竟不可能用硫酸或其他东西在那个房间里把真沼的尸体溶解掉吧?何况时间也不够……若有其他什么方法,应该是将尸体藏在某个地方吧!」
「恩……实在是相当有趣……至于如果要藏放,会是在哪里?在书房里生活的布濑负责仔细检查过整个房间,如果连他都无法发现,而且是足够容纳一个人躲藏的空间,那这样的空间,会是在那个房间里面吗?」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雏子手撑脸颊,开始不自觉地折右手指。「那书房里有床铺、音响、摆饰柜、书桌等等摆设,在那之后,我曾经思考过好几次……床底下什么东西也没有,而且因为只是在木架上摆放床垫,不像一般侦探小说里惯见的,弹簧垫部分能有容纳一个人的空间。至于音响的喇叭音箱,我也试着拿起来掂一掂,那重量绝非有人在里面。摆饰柜抽屉我也全拉出来看过,同样不可能。书桌抽屉更非人类能够进入的空间……我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地方?」
「对了。」她突然自言自语叫道,凝视着羽仁。「没错,那房间里当然有书橱,但不可能藏在书后面……但是,如果不在书后面,而是藏在书之间的话……」
「厉害!雏子。」羽仁弹响手指,呼吸急促地接道,「唯一能想到的藏匿空间就是那里,书堆里面……也就是说,那座书橱有相当的宽度,足够容纳一个人躺下。当然,一般的书籍大小是不行的,但书房里四座书橱中的一座,摆放成套的百科全书,在最下面一层。而且百科全书一定都有豪华的书盒……各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只要将书盒扎成一排,中间刨空,不就成了豪华的棺材?还有,雏子,刚才妳虽然说书桌抽屉空间无法容纳一个人,但若是抽掉书盒的百科全书好好排放的话,抽屉里应该可以容纳不少册吧!」
静寂悄然降临,根户此刻这么想着。
也不知道原因何在:心情感觉很佣懒。
——是吗?然而,这件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根户在心底喃喃自语,悄悄望向窗外。疲劳如细雪般持续飘下、堆积。根户会经梦见深海景象,但窗外伸展的却依旧只是沉重的黑暗。为何会如此疲累?眼皮深处灼痛炽热,略微能感觉到血腥的气息。
根户经常会认为现实发生的事无关紧要,对于这种随兴来访的时刻,他称为「逢魔时刻」。当然,其中的意义与奈尔玆全然不同。
也许只要是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无论是谁,或多或少都会有过这样的瞬间吧?真沼的既视感和羽仁的发作,可以说是极端吧!
校园的下课时间,同学们四处分散,喧嚣扰嚷的热闹时刻,有时所有人的对话会完全中断。那样的时刻绝对是出现在教室里,大家通常都会一齐回头望向教室门口,以为是老师来了,但是在知道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偶然的静寂时,所有人都会尴尬地笑出声来.对根户而言,这应该是可笑的瞬间.但如果这种现象经常发生的话,不同的人拥有的逢魔时刻偶然重叠,在某种意义下,会爆发出完全无法预料的奇异事件,这或许是必然的结果.
以这种方式发生的事件,凭人类的推理能力,应该是无法得到解决吧?根户很久以前就强烈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还有绝对无法解决的事件。因此在某种意义下,事件当天他提出的解决,不能说不是他这种理念的实践。
或许这是被扭曲的逻辑!前述的推理也只不过是藉着量子力学向前推展,这样的推论方法仍不属于纯粹的合理性。但是对根户来说,他总认为,只接受合理性支配的世界,应该与现实世界无缘。或许在这所谓现实的陌生世界里,必要的并非只有事实。
——根户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因此,根户得以安心沉浸在合理性中的,就只有数学的世界。一旦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他就完全不清楚支配这个世界的是什么样的原理,只发现一个非常困惑的自己。或者,根户本身已经有所感觉,却认为事实上,那一切也只能继续如此下去!
——是的,就只是那样而已。
根户忽然想起参加棋艺研究会当时的情景。那时曳间筒未加入,但在几位新加入的会真之中有仓野。根户因为从中学时代就学习围棋,棋力段数相当高,仓野因为是初学者,最初两人之间的对奕,根本不能以胜败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