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在家了,而且也不留言告知要去什么地方!
她要见面的对象是甲斐还是根户?
暂时铺上的柏油路已松软,在雏子袜子底下如面粉团延伸,是一种奇妙的不安定感,雏子忽然想到,如果这世上所有东西依达利(达利,SalvadorDali,萨尔瓦多,达利1904,1989,着名的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的理论区分为可食与不可食两种,那么夏季应该属于可食。
她先不忙着买花买茶叶,搭上从目黑往高田马场的山手线电车后,又再次想像杏子的事。
杏子为何要那样把两人玩弄于手掌上呢?矮小懦弱的艺术家与高大欢乐的数学家,以这样的搭配来说确实非常有趣,如果杏子想在这样的现实中绘画,当然也算是相当有趣的题材。或许,在她的调色盘里,还暗中预定了其他许许多多的人物。
虽然过了上班上课的尖峰时段,电车上的乘客还是很多。雏子想着那蜂事时,忽然望向对侧车门,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身穿有红、蓝、黄鲜丽色彩的休闲衬衫,水蓝色的褪色牛仔裤,略显驼背地望着车窗外。那不是别人,正是目前行踪不明的曳间。
雏子一时兴起恶作剧之心,悄悄走近曳间背后,试着轻敲他的背。
似是突然被这个世间以外的人叫唤般,曳间站直了身子,缓缓回头,脸上非常明显可以看出是「不应该会遇见熟人」的表情,但神色丝毫不变,视线盯在雏子脸上。隔了好一会儿,好像这才认出对方,以梦呓似的声音说:「嗨,雏子。」
一心以为曳间也会报以促狭表情的雏子,觉得有点儿困惑,「曳间,怎么了?最近一直没见到你,大家都很担心呢!你上哪儿去了?」
曳间脸上浮现微笑,回答也很诡异。「我一直在寻找东西。」
「寻找什么东西?」
「不连续线。」曳间以咬牙切齿的话气清楚说着,「妳也替我担心吗?真对不起。」
「没关系,那倒无所谓。那你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丫?」
「没有.是否已经找到,很快就会知道了。」曳间半羞赧似地再度说出谜语.
「这么说来……逃亡之旅,不,追寻之旅还要持续一段时日?」
「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正要去仓野的住处,感觉上好像多年没见面了,但没想到最先遇见的人会是雏子……怎么样?现在还看侦探小说?」
「恩,断断续续的。」
「有什么有趣的吗?」
「对了,安部公房《燃烧的地图》很有趣。我是在读那本书的时候想起你的!而且,你刚才提到的寻找东西,情况也类似。」
「《烧燬的地图》吗?……很久以前读过,描述的是侦探在寻找失踪者时,自己也逐渐与失踪者重叠的故事……没错,大致上说来,我认为结局合理,一切谜团都能迎刃而解的小说,一点儿趣味都没有。我喜欢的是最终仍无法解开的谜团,甚至到了结语部分都还在解谜的那种小说。
所以我一直在想的是,最初在小说开头解决一切谜团,然后小说由此开始进行,这种小说是否可能完成……梦野久作的《脑髓地狱》就有那样的感觉,但必须更具有诡计性,而且篇幅更长……呵呵,有机会的话,我很希望达成这个心愿。」
「哇,听起来很有趣呢!曳间,你一定要写出来。奈尔玆上次也说,这段期间里要完成一本侦探小说给我们肴。」
「喔,奈尔玆啊!」曳间露出可靠的眼神,「真的吗?终于出现想要创作的人了?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内容是有关哪方面的?」
「他完全没细说内容,只提到是运用密室诡计的本格长篇,而且书中角色全都直接使用我们这伙人的真实姓名,书名则是《如何打造密室》,很令人期待吧?」
「恩,真实姓名的小说,很有创意的构想!问题是,能否巧妙互换现实与虚构……算了,就暂且相信奈尔玆有这方面的才华……」
彷彿今天之前都未曾与人交谈似的,曳间显得很健谈,尤其谈到侦探小说,更是两颊泛红、热切地持续说下去。就这样,电车从新宿驶过新大久保,进入了高田马场的月台。
「啊,高田马场到了,我必须在这儿下车。」
「哦,那就再见了。帮我问候杏子小姐一声。」
「恩。」
曳间敬礼似地打招呼,雏子回礼后,快步从车厢走下月台。曳间轮廓分明的温和脸庞浮现微笑。雏子在车门关闭的瞬间,脑海掠过一阵不安,彷若对方会就这样再次行踪不明,而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暂时的幻影,所谓「曳间」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随着车门关闭「砰」的一声,电车缓缓开始前进,眨眼间便离开了月台远去。
雏子无法释怀地转身,然后挺胸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会这样。」跑下通往剪票口的阶梯。
「雏子,等一等!」雏子说到这里时,仓野立刻举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当时曳间脚上穿的是篮球鞋吗?」
「是约,没错。」
「妳和曳间分手的时间?」
「这……我出门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半,所以应该是十点左右吧!」
「十点?这么说,如果他直接到我住处来,最晚也是十点半就必须到达,但是……根据布濑所书,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到我住处时,房门是锁上的。这样就有点奇怪了。」
「是非常奇怪。」布濑接腔,「但是,他也可能是顺道去了什么地方吧?譬如,去吃饭或什么的……若是这样,解剖之后自然可以确定。但警方那边都没有类似的消息吗?」
经布濑这么一说,仓野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