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恩,在密宗方面,专指几百尊菩萨中的四位。就是在金刚界曼茶罗之中,被画在中央的大日如来周围的金刚波罗密、宝波罗密、法波罗密、业波罗密的统称。她们也分别是阿阙佛、宝生佛、阿弥陀佛、不空成就佛的母亲,没错,所以当然是女性。」
「我是愈听愈糊涂了。」霍南德边说边若无其事地看着手表。
根户也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啊,已经过了二点半了?抱歉,我跟人约好碰面,该出门了。」
霍南德从根户的语气里感受到某种含意。「我也想说该回家了呢!你这儿虽然是公寓,却连冷气机都没有,还不如回家好多了。」
「哈哈,你干脆下地狱吧!」
两人表面上虽然保持祥和,但彼此之间却存在着芥蒂;换句话说,这一切与雏子的年轻阿姨久藤杏子有关。
甲斐是去年春天认识了刚从美术大学毕业就留校担任助教的久藤杏子。成长于富裕家庭的杏子,美貌超过一般水准,就算在西方国家,也是接近北欧系的美女,而且身材丰满曼妙。对于这位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子,甲斐已准备献出所有的热情,但杏子却只把他当成一般男性友人,维持对待自己弟弟般的态度。感觉上,仿彿同情瘦弱的小动物,又像玩弄于手掌之间感觉很有趣。
今年以来,杏子虽然未甩掉甲斐,却对家族成员中的根户表现得很亲暱。这种情形若依喜欢出口伤人的布濑说法,恰似落入蜘蛛网陷阱的昆虫,只能任凭蜘蛛捉弄。问题是,根户立刻成了杏子的俘虏,结果因为甲斐与根户,整个家族也充满了沉闷不安的气息。
但事实上,杏子带来的并非只是负面结果。她那可爱的侦探小说狂姪女雏子,就是透过她的介绍加入了家族。所有成员都无条件欢迎这位迷人的爱丽丝的加入,尤其是奈尔玆,他更是欣悦至极。当然,霍南德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如果要补充说明,那就是雏子与布濑大约十年前彼此是邻居,也是经常玩在一起的好朋友,这样的偶然,令大伙儿惊讶不已。就因为有上述原委,所以从根户说话兜圈子与态度来判断,霍南德对于根户的约会对象就显得很敏感。
两人搭电梯下到一楼后就分手,霍南德走向车站,根户则往相反的方向走。水泥建筑持续发烫,霍南德再次走入炎热的烈日中。
就违样,回到家已是下午四点左右。霍南德说完之后,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那封邀约霍南德前往钟台的信函卜。
「晚可惜,居然一封信就引诱你出门了。但话说回来,当时你难道不觉得有异吗?」根户的口气带着嘲讽的意味。
「哼,这一点两人都一样,走人足留的咒术,昨天还不是一无是处。」羽仁立刻回击。
霍南德接着说:「毕竟当时我做梦也没想到实际上会发生这样的事件,只以为是无聊的恶作剧。反正,从结果而论,我到根户家是一点半左右,等于是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也许我会被认为是做白日梦,但……奈尔玆,接下来轮到你了。」
奈尔玆听了,身体微微颤抖,沉重的语气终于开口了。「很不可思议!实在令人发毛。藉着足留法要让曳间出现的同时,他却变成了尸体……」
问题在于,如何创造密室?奈尔玆在绿色房间里不耐烦地用铅笔敲打桌面。昨天决定每次聚会或是总会,日期订于十三日,也就是说,他自己答应完成的长篇本格侦探小说的截稿期限只剩下一个月。
当然,奈尔玆到目前为止并没写过类似小说的文章,这是他首度尝试,而且还是长篇小说。既然号称长篇小说,至少也必须写个三百张稿纸(四百字稿)左右吧!但以奈尔玆目前构思的内容究竟能写多少字,连他自己也无法判断。假设是三百张槁纸好了,以三十天来分配,一天也要写十张。
——十张?的确很困难!就算什么事都不做,全心专注在小说上,能否完成还是个大问题。
幸好昨天开始放暑假,而且他就读的高校一向采取没有暑假作业的方针,所以时间上绝对没问题,但必须完全浪费掉整整一个月,奈尔玆多少还是有些后悔。即使如此,他还是认为必须开始动笔才行,所以最终也面对稿纸提起铅笔了,只不过,却老是写不出开头的第一行。
虽然尚未反覆构思到每一处细节,但对于最重要的诡计却有充分自信。无论如何,他总希望能独创出前所未有的诡计,而且是……奈尔玆模糊却固执地想描绘的是一种会繁殖的诡计,让整个故事成为诡计的小说。而且,他有一股莫名的自信,再加上设定与角色都是以现实的亲密伙伴为主,感觉上只要一开始下笔,一定可以迅速进行。重点是,开头第一行写不出来就麻烦了。
面对空白的稿纸呆坐呻吟几个小时,他忽然听到左侧霍南德的房间响起叩、叩、叩的声音,然后是说话声:「我要出去走走!」
「恩。」奈尔玆回应后,看了看桌上的座钟。
又过一会儿,传来霍南德房门锁上的声音。十一点廿分。连待在房间里面都觉得闷热的这种日子,霍南德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奈尔玆边想,边望着枯草色的墙壁。
——算了,管他要上哪儿去!
开头的第一行绝对必须想出来。最先死亡的人是曳间,那么就从曳间的独自切入吧—昨天莫名其妙被羽仁数落了一顿,感冕有些狼狈,所以必须非常吸引人。而且,这些独自的内容一定要像是曳间自己说的一样,这么一来,舞台背景就会酝酿出特殊的气氛,例如……
奈尔玆重新握紧铅笔,在稿纸上的白色空格内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在那之前,他从未遇过这么大的浓雾……
曳间会经告诉奈尔玆各种事情,尤其是奈尔玆从小就对所谓世界是否连续不断的怪问题,曳间的解释更让奈尔玆非常心动,所以运用那些内容来描述一个小小的场景会比较简单。当写下起头的第一行之后,故事的进行也轻松多了。就这样,也不知道经过几个小时,奈尔玆忘了酷热,
开始正式创作处女作的长篇小说,虽然不足限定的一天十张稿纸,却也完成了七、八张,约有一个段落的长度。这时,他开始觉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或许就可以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