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角落,校外旅行时买的古代战斧静静地伫立着。
我伸出手,撕开包装纸。
这把造形特殊的西洋战斧,整只都是铁制的,边缘还有可爱的红色花纹。
我轻轻地握住斧柄,纤细的手臂费力地拿起战斧,还挺重的。
心脏跳个不停。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屁股坐在床沿,倒在床上,我不禁发出低吟。
静香的脸孔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不般死浩一郎,静香一定不会原谅我吧。
闭上眼睛,我又想起那个夏日午后,在疯狂的蝉鸣伴奏之下,我们两人不停念着那一句话。
〈去死、去死、你去死〉
蝉鸣夏季的风。
蔚蓝而高耸的蓝天、耀眼的海洋。
杀人的记忆。
这一切全都从我身边飞驰而去,消失在身后的某个角落。
我抱着头,在床上不停唔唔地呻吟着。
除夕那天天气晴朗,冬季的晴空之下,大人忙碌地在街上奔走,忙着大扫除、忙着准备年菜。
妈妈也在家里前前后后地忙着。
下午两点过后,我走出家门。
肩上背着装有皮夹和手机的背包,穿上球鞋,跑出了玄关。
然后,我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东西,连忙又折回家里。
回到二楼的房间,我背起以包装纸遮掩的战斧,准备走出家门时,妈妈狐疑地叫住我:
「妳要去哪里?」
「去找静香……不是跟妳说过了吗?」
「那根细长的东西,是什么?」
妈妈狐疑地看着我背上的东西。
「战斧。」
「啊那是什么?」
「我走了!」
我再次穿上球鞋,跑了出去。
县道上很空旷。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岛上人家几乎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
我一步一步朝宫乃下家走去。
冷测的空气让我的脸颊彷佛就要裂开,阳光却异常耀眼。
冬天的海是蓝黑色的,只有海面因为反射日光而映着金黄色光芒。
海浪很大,不停拍打着岸边又再退去。
海上空无一人。
我的脚步愈来愈慢,真不想去啊,或许这才是我的心声吧。
或许我还在犹豫。
我想帮静香,却还在犹豫。
一部卡车呼啸而过,倾斜的公车站牌左右摇晃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我的身体也轻轻地摇晃起来。
我想,还是回家吧。
脚步愈来愈缓慢。
这时手机响了,是简讯的铃声。
我急忙从背包里拿出手机。
是飒太传来的简讯。
「妳在做什么?有空吗?」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打着简讯。
「我很忙,现在正要去杀人。」
飒太并没有回这封简讯。
我慢吞吞地走着,终于来到宫乃下家的后门。
静香家的另一头停着一部可供轮椅停放的大型黑色厢型车,还有浩一郎的小型白色厢型车。
因为被房子遮住,隔壁的欧巴桑看不见这里。
静香已经事先把白色厢型车后座的车门锁打开,我四下张望,确认没人注意,便打开车门。
我先把战斧放进去,接着悄悄地坐进车子里。
这是一部八人座的厢型车,除了驾驶座和宽敞的副驾驶座,第二排座椅可以坐三个人,而我和战斧所在的第三排座椅也坐得下三个人。
只要躲在第二排座椅的椅背后面,驾驶座的人就看不见我。
我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快接近我和静香约定的下午三点了。
我时缩着身子躲在第三排座位,伸长脖子看向静香家。
〈我们把浩一郎带到那座巨大迷宫。〉
静香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那里已经变成废墟,就算有人在那里被杀,尸体也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过了很久、很久、很久都不会被发现。〉
玄关的斗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