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伸子的房间,但是这条走廊是何等漫长遥远呀!

  来到古代时钟室前,法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将伸子房间的调查交给便衣刑警,然后命人找来押钟夫人津多子。

  「不要开玩笑了,如果锁住津多子的数字般上有暗号那还有话说,但若只是要侦讯那女人,稍后再来应该也可以吧?」熊城心里不满。

  「不,我要看那自鸣琴时钟。坦白说,有件事我迟迟无法释然,让我快要发狂了。」法水坚决地说。

  检察官与熊城都觉得碰了一鼻子灰。

  但是,法水那有如电波乐器般的微妙神经只要有所接触,随即会开出类推花朵,乍看虽是漫无条理,一旦揭晓内容,立刻会成为有力的连字符,或是在事件前方投下全然未知的亮光。

  这时,津多子扶著墙壁出现了。她是大正中期以演出梅塔林克(译注:MauriceMaeterlinck,西元一八六二至一九四九年)的象徵悲剧闻名的演员,虽然已四十一、二岁,其丰富的感情还残存在她那青磁色的眼角与光采如瓷器般的肌肤中,当然,与丈夫押钟博士的精神生活也加深了她的雍容华贵。

  然而法水对这位典雅的妇人一开始就没好脸色,态度严厉地说:「一开始就提出这种问题虽然无礼至极,但是借用这座宅邸的人的话,我得称呼你为傀儡的操纵者。关於那具玩偶和操纵线……德蕾丝玩偶从事件的最初便一直存在,而且该罪恶之源以轮迥永生的型态反覆出现,因此,津多子夫人,我想询问你当时的状况,而且我们应该没有再谈及鬼神命运论的必要。」

  听到完全未预期到的言语,津多子那优雅的苍白身体忽然急速僵硬,硬生生吞下一口唾液。

  法水继续追击:「当然,主要是因为我已了解你在当天傍晚六点左右打电话给你先生押钟博士,以及你从房间里消失之事。」

  「那么,你想问什么呢?我是被迷昏之后锁在这间古代时钟室内,而且,田乡先生不是说他当晚在八点廿分左右锁上这扇门的数字盘吗?」津多子略带怒容,有点反抗似地问。

  法水背部离闭铁栅门,凝视对方,说出让人觉得疯狂的一番话:「不,我在意是门内的事,而不是这扇门外的事。你把中央附有自鸣琴的玩偶时钟……你应该知道那童子玩偶的右手等於是沙勿略主教的遗物筐,每当报时之际会敲钟吧?可是,那天晚上九点,沙勿略主教的右手敲下的同时,明明没有别人在场,门却被打开了。」

  二、光与色与声音——完全消失於黑暗之时

  啊,沙勿略主教的手!那与这扇双重上锁的房门打开有何关连?……法水的透视神经持续运作,他所建筑的高塔就是这个吗?

  检察官和熊城都是一脸麻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即使这是法水的神乎其技,终究还是无法让人完全相信,毋宁是几近於疯狂的假设。

  津多子听了,晕眩似地差点倒下,靠著铁栅门才勉强站住。脸色有如死人般惨白,不住用力深呼吸,低垂著头。

  法水理所当然似地会心一笑:「夫人,那天晚上你的命运注定要被绳或线缠身。不过方法还是老套……反正,我们就实验一下我的想法吧!」

  接下来,法水向真斋借来了打开挡住符号与数字虽的铁盒钥匙,开启铁盒后,再将数字盘左扭右转地拨正号码,门开了,内侧马上出现露出背面的罗盘式机械装置,法水在表面为数字盘的四周装饰突起处缠上绳子,让一端固定。

  「这种罗盘式机械的特性乃是你的诡计中最重要的因素。如果将对正的数字逆转回到关闭时的方向,只要一次操作就能拉开门闩,如果往反方向进行,又能将门闩锁上。也就是说,开启时的起点相当於关闭时的终点,而关闭时的起点等於开启时的终点。所以要付诸实行极为简单,重要的是记住左右转动的数字,再加上能够逆转数字盘的力量即可。如此一来,应该锁上的房门其实是开启的,若是从内部进行,铁盒钥匙的有无当然就不成问题。至於所谓纪录数字的工具,当然就是自鸣琴了。」

  法水把绳子拉向玩偶时钟,打开时钟上的对开小门,将弹奏琴音的旋转筒从连接报时装置的挂勾上拆下,将绳子的一端系在圆筒上无数的突刺之一上面,对检察官说:「支仓,你从外面转动数字盘,依照符号顺序把门关上。」

  随著检察官转动数字盘,自鸣琴的圆筒开始旋转,在右转改为左转时,折回的绳子勾住其他突刺,巧妙地纪录下三次的操作。结束后,法水将圆筒装回报时装置的挂勾,照原状放回,时间正好是八点差廿秒。与机械部分相连接的旋转筒发出弹簧声响,开始逆向旋转,这时闷声不吭紧盯玩偶时钟的所有人眼中均露出明显的惊骇神色!因为随著圆筒的旋转,数字盘也跟著反覆左转右转,然后在机械部分的弹簧发出慵懒声响的同时,塔上的童子玩偶举高右手以敲钟,而房门方向也传来清楚的喀擦声音——啊!门再度开启了。

  所有人呼出紧欲的一口气。熊城咋舌,走到法水身边:「你真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

  但是法水看也不看他一眼,对著面如死灰的津多子说:「夫人,这项诡计出现的原因主要在於押钟博士打给你的电话。但是,我会察觉却是因为你虽然被灌下了水化氯醛,但凶手竟还为你采取了令人不解的保温措施。如果没有将你像木乃伊般以毛毯裹住,恐怕你在几个小时内就会被冻死吧!让你服用麻醉剂,却无杀害你的意思……这种令人不解的矛盾让我无法释然。夫人,要不要让我猜猜你那天晚上打开这扇门后去了哪里呢?药物室里的氧化铅瓶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那很容易褪色的药物依旧保持鲜艳的……」

  「可是……」津多子已完全恢复冷静,沉重地说,「我到达的时候,药物室的门已经打开,而且水化氯醛也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虽然没有说明的必要,但是,氧化铅瓶中藏放著的是两公克的镭。以前伯父曾告诉过我这件事,因此,为了挽救押钟医院,我不得不下定重大决心,从大约一个月前就没离开过这栋宅邸。在这期间,我不知承受了多少侮辱的视线,但我仍忍耐著,等待下手的机会。所以,我在这个房间所做的一切尝试都只是愚蠢的自卫策略,希望在发现镭失踪之时,能制造出一个虚构的窃贼。法水先生,你可以把镭拿回来,因为刚刚押钟才将它带走。不过,我必须强调一点,我虽然偷窃,却与杀人事件毫无关系。」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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