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序幕出现了。」雷维斯脸上出现分不清是笑或哭的绝望之色。
法水对雷维斯有趣的解释虽然只是点点头,不过声调却逐渐提高。「对了,雷维斯先生,我发现与遗嘱有著不可分割关系的动机,那就是算哲留下的禁止事项之一的恋爱心理。」
「什么,恋爱……」雷维斯微微发抖,却是恨恨地回瞪对方。「不,若是平常,你应该会说『恋爱的欲求』吧?」
法水冷笑,「不错……不过,若如你所说而使用『恋爱的欲求』一词,那它就会加上刑法的意义了。但是,我必须以此为前提谈及算哲的生存与地精的关系。当然,其魔法的效果绝对非常强大,可是,雷维斯先生,我却认为结果仍是在於比例问题。你似乎将该项符合解释成『无限记号』,认为那是『永劫恶灵栖息的泪之谷』似地相信这桩事件,但我正好相反,我知道善良的守护神葛雷特亨的手已伸向浮士德博士。若要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必须成为恶鬼祭品的人还剩几个,所以,具备那等知性与洞察能力的凶手当然也在此感觉到继续行凶的危险。不,不仅如此,对凶手而言,已没有再累积尸体数目的理由,也就是说,以狙击克利瓦夫夫人为最后阶段,凶手搜集尸体的嗜好应该已完全终止。
雷维斯先生,我就让你看看我所采集的心理标本吧!
法律心理学家汉斯·里赫尔等人虽提倡『动机的观察具有影射性』,但我一向认为动机具有推测性,并无止尽地寻求所有与事件相关者的心像。因此我才能判断凶手的根本目的在於丹尼伯格夫人,所以才会企图将克利瓦夫夫人与易介的事件转移至会引人误判动机的遗产问题,或是企图让人误以为是虐待性的凶行,当然,像伸子那样的情况只能说是阴险至极,也就是恶鬼特有的扰乱策略。」
法水掏出香菸,却仍掩饰不了满溢在其声音中的恶魔回想,他紧接著叙述惊人的结论,「所以,它是你今天送彩虹给伸子的心理,也是你之前与丹尼伯格夫人的秘密恋爱关系。」
啊,雷维斯与丹尼伯格夫人的关系……这应该是连神也无法知道的事吧!在这一瞬间,雷维斯的脸色像死人般苍白,咽喉激动地上下滚动,似乎难以发声,而且颈部的静脉像鞭子般扭曲,整个人有如雕像似地凝视虚空。
这真的是非常漫长的沉默,隔著窗户可听见喷泉的声音,飞沫在星空下闪动淡白光芒。事实上,雷维斯最初一定对法水有十足的警戒,但是法水出乎他意料外的一番话终於超越他的透视,胜败就此决定。
不久,雷维斯无力地抬起头来,脸上已泛现绝望之色。「法水先生,我本来就不是幻想性的动物,但是,你这人游戏性的冲动太多了。好吧!我承认送出彩虹之事,但是我绝不是凶手,而且,你所谓我与丹尼伯格夫人的关系实在是令人震惊的一种诽谤。」
「你放心,若是两个钟头以前就很难说,不过现在就算有那种禁止条文也早已失效了,因为任何人都已不可能妨碍你的继承。重点在於那道彩虹和窗户……」
雷维斯从疲惫神态中露出悲愁的表情,「我当时见到伸子站在窗畔,以为她在武器室,所以送她彩虹。但是,天空的彩虹是抛物线,露滴的彩虹却是双曲线,除非彩虹是椭圆形,否则伸子不会投入我的怀中。」
「可是,这里却有一项奇妙的符合,那支鬼箭吊著克利瓦夫夫人继续前进,射中的位置同样是那扇房门,也就是说,你送的彩虹也是从该处进入窗户的栈间。雷维斯先生,所谓的因果报应并不是只存在於复仇之神所订定的人类的命运中。」法水仍毫不放松地进逼。
雷维斯缩起身体,微微叹息出声,却又随即露出反噬的态度。「哈!哈!哈!法水先生,请你停止无聊的言语。如果是我,一定会说那支三叉箭是从后院的菜园发射的,因为,现在正是芜青的盛产期,你可能也知道有这么一首俚歌吧?箭翎是芜青,矢柄是芦苇。」
「是的,这桩事件也一样,芜青是犯罪现象,芦苇是动机。雷维斯先生,兼具这两者的人,只有你。」法水的语气稍微强烈,彷佛全身被熊熊烈火包覆住。「当然,丹尼伯格夫人已遇害死亡,伸子也不可能说出,但是,事件最初的夜晚,伸子打破花瓶时,你的确是在那个房间。」
雷维斯不禁感到愕然,握住椅子扶手的一只手颤抖著,「那么,你是说我因为向伸子求爱被发现,因而失去分寸地杀害葛蕾蒂小姐?愚蠢!那是你的妄想,你总是因为扭曲的幻想而逸失常轨。」
「不过,雷维斯先生,你有多次碰到的经验,应该知道解题方式才对,因为那就是『的确存在著蔷薇,其附近鸟啼声消失』,也就是雷纳的<秋之心>中的一节。」法水用平淡冷静的语气叙述他的实证法。「你现在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是藉著诗词当作反映事件关系者的心像镜,同时撒下了多数象徵,将符合或对应的符号予以象徵性的解释,设法了解其内心深处。以雷纳的诗而言,我用它完成一种读心术,因为莱赫德等新派法律心理学家们劝告说『将心理学术语的联想分析应用在预审推事的讯问中』。原因何在?因为其中存在著缪斯塔贝尔西的心理实验……首先将写上喧闹(Tumult)的纸给接受实验者作为提示,之后在其耳畔低声说铁路(Railroad),结果接受实验者将纸片上的字回答为隧道。亦即,在我们的连想中,一旦受到来自外在的有机力量作用,绝对会产生错觉。
不过,我又加上自己独特的解释,将其公式Humult十Railroad=tunnel逆向运用。首先以1为对方之心像,企图用2和3来描绘其中的未知数。因此,我才先说出『的确存在著蔷薇,其附近鸟啼声消失』,之后试著检讨你说出的每句话。结果,你窥看我的脸色,回答了『你指的是焚烧蔷薇乳香的事』,当时我的神经受到强烈冲击,因为,不论天主教或犹太教都只使用勃斯维利亚种与杜利维拉两种乳香,宗教仪式上不容许使用混种的乳香,也就是说蔷薇乳香代表潜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所以你会受其影响。这句话很明显地是在叙述著某项事实。於是,我为了想了解那是什么,不得不趁方才伸子离开时再次进入她的房间调查。」
法水点著香菸后,深吸一口,「雷维斯先生,那个房间的书房两侧都有书橱,伸子说让她踉跄打破花瓶的《圣乌尔斯勒记》在入口旁书橱的上层,不过该书的重量却不足以让她失去重心,反倒是旁边汉斯·夏恩斯堡的《预言的熏烟》具有足够重量。发现这件事之后,我不禁对偶然正中目标感到些许恐怖。因为《预言的熏烟》(Weissagendrauch)中存在著与缪斯塔贝尔西之实验同样的解题公式,亦即Tumult+Railroad=tunnel的公式正好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