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此,魔羯座的L形是B,天秤座的形是D,巨蟹座的形是R,牡羊座的形是E。之后,法水更利用Freemason暗号的另一种交错方法(此种方法始於雅典战术家耶尼亚斯在自著的《Polioeretes》中第三十三章的记载。在方格纸上将字母任意排列,再传达给己方阵营。通讯内容为曲折交错连线的字母),从魔羯宫的B开始,循著线状空隙前进,终於消除混乱,整理出正确的字母排列。
如此一来,检察官与熊城彷佛在迷宫彼端的黑暗世界见到一丝光明,而且,都相信这道光明一定能颠覆事件中化为犯罪事实呈现的十多项非合理性。根据法水令人震惊的解析,黑死管杀人事件终於要进入几乎被视为绝望的落幕了。因为,其解答为Behindstaris,也就是「大楼梯后面」。
解读结束,法水静静说:「我试著思索『大楼梯后面』的涵义,不过,事实上几乎毫无怀疑的余地,因为那里只有放置德蕾丝玩偶的房间以及与其相邻的小房间。而且,解答应该只是『大时代的秘密建筑式样』——暗门、密道。
哈!哈!哈!哈!也就是说,戴克斯比为什么留下黄道十二宫的秘密记号方法,在此并不算什么问题。我们现在赶快前往黑死馆,好好消遣一下克利瓦夫夫人吧!」
法水将菸屁股在菸灰缸里揉熄。
检察官的脸红得如少女般,面对法水说:「啊!今天的你是罗伯彻夫斯基(非欧几里德几何学的创始者),因为,你终於计算出天狼星的最大视差。」
「如果要谈到功劳,应该归於舒尼兹勒(译注:ArthurSchnitzler,澳洲剧作家,西元一八六二至一九三一年)身上。」法水摆出戏剧般夸张的身段,「不在场证明、搜证、检测……这些东西在维也纳第四学派之后的调查法中并无意义,重要的是心理分析,仅在於找出凶手的神经病性质天性,与将其虚妄世界当作一项心像进行观察这两点之上。支仓,心像是非常广阔的一个国度,既混沌也有著些许人为景象。」
他即兴地吟咏出舒尼兹勒的诗句,打了个大呵欠,站起来说:「熊城,该是你掀起落幕的帷幔了,接下来的一幕应该是我的加冕仪式吧!」
但是,这时喝采声从意外的地点响起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瞬间之后,事态急转直下。法水将凶手归结为克利瓦夫夫人的超人般解析,对这场深不可测的恐怖悲剧而言,只不过是一场虚妄的闹剧!
法水静静搁回话筒,然后将毫无血色的脸孔面对两人,以难以言喻的悲痛语气开口:「我虽然不是舒莱马赫(译注:FriedrichErnstDanielSchleiermacher,西元一七八六至一八三四年,德国神学家、哲学家),却是全心全意追求地痛苦,血肉馍糊的演出闹剧!然而,现在,克利瓦夫被狙击了。」
法水将空洞的视线凝聚在阳光暗翳转为昏暗的大火图之上,其样子恰似正在眺望自己堆砌起的雄壮知识高塔轻易地就逐渐崩溃的惨状。
法水这种历史性的溃败,才真正是历史上空前的伟大壮观!
二、应该……飘浮在半空中遇害
法水尝试归结为克利瓦夫夫人的「犹太人大屠杀」,不停地解读黄道十二宫秘密记号方法之时,在便衣刑警团团包围的黑死馆内,也不知道凶手如何潜入,又再度发生了世上罕见的幻术般杀人事件。
时间是二点四十分。被害者克利瓦夫夫人在正好面朝前院的主建筑物正中央——亦即尖塔正下方的二楼武器室内,全身浴满午后的阳光地靠在窗畔石桌阅读,却突然被来自身后、某人利用装饰物之一的芬兰式火箭弩射中,虽然箭弩只擦掠过她的头部,但是强猛的推进力却瞬间将她吊上半空中而直接命中前面的房门,她在同一时刻像毽子般被抛往窗外。但是因为刺叉形的鬼镞牢牢钉入门框内,她被箭翎缠住的头发也执拗地分不开,所以克利瓦夫夫人的身体就被那支箭弩吊在半空中,彷佛陀螺似地不住旋转。
这完全是继丹尼伯格夫人、易介之后的血淋淋预言景象。
凶手驱使那深不可测的妖术般魔力,又宛如操控玩偶般地玩弄克利瓦夫夫人,而且同样演出五彩绚烂、超越理法、超越官能的神话剧。这种情景若单看克利瓦夫夫人的红发迎著阳光不停打转,便足以认为酷似火焰陀螺,也彷佛暴怒发狂的蛇发(梅杜莎的头)般极端凄惨恐怖。当时,如果克利瓦夫夫人不是拚命用一只手勾住窗框,也许不久后箭翎萎断、箭镞松脱,她一定会直接摔落三丈底下的地面而粉身碎骨。
听到惨叫声后,克利瓦夫夫人虽然随即被救下,但是她的头发几乎完全被扯光,而且因为发根出血,昏迷不醒的她脸上好像被泼了赭丹般,看不出原来容貌。
惨事发生三十五分钟后,法水一行人抵达黑死馆。法水即刻前往克利瓦夫夫人的病床探望,因为医师已让她恢复意识,所以才能听到上述事情。但是,超乎前面所述、更确实的真相却掌握在潜伏於混沌彼方的凶手手上。她说当时自己面向窗户,椅背朝向房门,自然无法见到在自己背后的人物长相。另外,虽然进入该房间的左右走廊各派有一位便衣刑警在转角处监视,可是刑警却表示没有任何人出入,换句话说,该房间等於几乎密闭的箱子,绝不可能有能避开刑警视线并具有可疑形体的生物进出该房间。
法水讯问过后,走出克利瓦夫夫人的病房,立刻前去检查出事的武器室。
武器室从正面看乃是在主建筑物的正中央,被两条突出回廊夹住,两扇玻璃窗与其他窗户不同,乃是十八世纪末叶的上下层式样。另外,室内也是用北方格特式玄武岩铺叠成的叠石式样,四周则是用大约一人能抱住的方石砌成,构成了昏暗、粗糙、朦胧、类似德奥托利亚王朝建筑的气息。室内除了陈列品之外,只有巨大的石桌与一张无顶的长靠背椅。而且,将这种黯淡气氛衬托得更沉闷的是装饰於四周墙壁上的各时代武器。
虽然并无上古时代的东西,却有莫尔加登战争时使用的小型放射式投石器、屯田军常备的攻城梯、类似中国元朝火攻器械的稍大型机器,以及手控鞍形盾和十二、三种盾类,迪奥德西乌斯铁鞭、阿拉根时代的战锤、日尔曼链枷、诺尔曼形大枪和十六世纪的各种枪、十几种长短直叉混杂的枪戟类。另外,包括步兵使用的战斧在内,还有各种年代的西洋剑,甚至勃根第镰刀与萨巴根剑等珍奇武器。同时,到处也陈列著奴夫夏德尔型盔甲或马基希米里安型、法尼斯型、拜亚尔型之类的中世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