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看才发现是钥匙,钥匙圈上挂著一个小牌子,上面写著「药物室」。
「骗徒与遗失的药物室钥匙吗……」法水以空洞的声音喃喃道,回头对熊城说,「这个牌子的意义应该表示凶手早已准备好演出一出戏吧?」
熊城将满腔愤怒向法水发泄,「但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演员了吧!谁能忍受没有领薪却被嘲笑?」
「现在并非谈论那种淫恶主教的时候。」检察官似在劝止熊城,但是这句话却引出令人凛然的结论,「我想说的是『事实在於柯达侯爵马克白(四位魔女的台词)』。为什么在那家伙尚未变成死灵之前,就能事先藏起法水所预见之物呢?」
「嗯,这真的是有点痛快的挫败。不过,坦白说,我也觉得无法释然。」不知何故,法水低著头,神经质地说,「刚才我说过,在遗失钥匙的药物室里有著可以衡量凶手的东西,另外,也因为想解明易介的死因所出现之疑点而发现了雷萨的著作。但是,其结果却与理智的天秤正好相反,我们被置於凶手预设的秤盘上。凶手会如此嘲笑我们,或许表示在那本著作中并没有我所认为的本质性记述内容。无论如何,杀害易介应该是凶手最初的计画之一,毕竟其死因中所出现的矛盾不可能会是偶然。」
法水虽未说明自己注意到雷萨著作的理由,不过至少已能确定他们至今为止的方向——虽然不甘心,却绝对是走在凶手的神经纤维之上。不只如此,凭这点就能充分了解,凶手在此很明显地刻意嘲弄,更表现出其超乎想像的超人性。
不久,三人回到书房。法水并未说出在杂书库中发生之事,对镇子问说:「事件的波动终於及於这间图书室了。你记得最近有谁进入这扇暗门吗?」
「哦,原来是这个。在这一个星期内只有丹尼伯格夫人。」镇子的回答在这时只像诈辩的意外,「她似乎想知道什么,频繁地进出那间杂书库。」
「那么,昨夜呢?」熊城急问。
「很不巧,我正好陪丹尼伯格夫人将图书室上锁。」镇子淡淡回答后,面对法水讽刺的微笑说,「我想顺便送一颗『贤者之石』给你,你觉得克尼伯的《生理笔迹学》如何?」
「不,我想要马罗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历史文献》。」法水举出的这个书名已足以回报不懂咒文本质的对方之冷笑,可是他仍意犹未竟,表示还想再借阅洛斯科夫的《Voeks-Buch之研究》(据称是浮士德传说的原本)、巴尔德的《关於歇斯底里性睡眠状态》、威兹的《皇室的遗传》之后便走出图书室,带著钥匙,紧接著调查药物室。
药物室位於楼上靠后院的一侧,以前应该是算哲的实验室。中问夹著空房间,右边是进行神意审判会的房间。房内飘浮著药物室特有的渗透性异臭,地板上是无从证明的杂乱拖鞋印,除此之外,这里连一截袖摺也未发现,他们剩下的唯一工作就是调查超过十个的药品柜和药物篮,以及判断药瓶被移动的痕迹与药品减少的份量。幸好有堆积大约五分厚的灰尘让调查容易进行。
最先著手的是坛盖打开的氰酸钾。法水逐一记下,但是,接连听了三种药名之后,他的眼神泛现怀疑的异样色彩一一因为硫酸镁、碘酒与水化氯醛皆是非常普通的药物。
检察官也讶异地摇头,喃喃说著:「是泻剂(泻利盐可以使用精制的硫酸镁制成)、杀菌剂与安眠药。凶手打算用这三样东西做什么呢?」
「不,这些应该是随即要被丢弃的。不过却被我们吞食了。」法水在这里又卖弄他向来喜欢的「悲剧性准备」的奇言。
「什么,我们?」熊城惊骇地说。
「没错,所谓的匿名批评不就具有毒杀的效果?」法水用力咬紧下唇,说出意外之言,「首先是硫酸镁,当然,如果内服绝对是作泻剂使用,但是若与吗啡混合并予以直肠注射,将会引起愉快的朦胧睡眠。另外,碘酒有时也会引起嗜睡性中毒。还有,即使是使用其他药物也无法熟睡的异常亢奋,若是用水化氯醛便能让人在瞬间昏睡。所以这并非意味有出现新的牺牲者之必要,只是凶手在一贯的嘲讽下所出现的产物,亦即,利用这三样东西讽刺我们的困乏无力。」
眼睛无法看见的幽鬼也潜入这个房间,伸出比之前更恶毒的舌头,手指侧面,放声大笑著。
但是调查仍持续进行,结果只有以下两项收获。其一是密陀僧(亦即氧化铅)的大坛有打开过的痕迹,另一个则是死者的秘密再度出现,虽然差一点便疏忽掉,亦即在里侧空瓶的侧腹发现如下的算哲笔迹:
暗示戴克斯比所在之物,已无从得知地离开这世间。
也就是说,算哲应该是在寻找某种药物吧!不过,法水感兴趣的并非他在寻找什么,而是在这被认为不具任何意义的空瓶上感受到无限的神秘气息。那应该是所谓的荒凉时间之诗吧?这个空的玻璃器皿不断地期待著什么,却这样空泛地过了数十年,迄今仍未能获得满足。也就是说,算哲与戴克斯比之间似乎存在著互相斗争般的某种东西。另外,像氧化铅之类的制药剂所潜藏的凶手意志在这种情况下并非谜团。
不论如何,虽然从上述两项收获感受到事件表里两面的重大暗示,法水等三人仍不得不将其留待未来,离开了药物室。
接下来是调查昨夜进行神意审判会的房间。那里是这栋黑死馆中罕见的无装饰房间,最初应该也是被设计为算哲的实验室。虽然很宽敞,可是窗户极少,四周是铅制墙壁,混凝土的地板铺著似是仅供昨夜集会使用的廉价地毯。面向庭院的一侧只有一扇窗户,左边角落的墙上则开了一个作为换气孔的圆洞。四面墙皆挂上黑色布幔,让已经够阴森的房内更加阅暗,飘浮著难以撼摇的沉郁气息,足以令人联想到在这个房间的某处残留著已化为微弱光线——神意审判会那时将乾枯的荣光之手的尸体腊烛一根一根点起,并伴随著诡谲声音出现——的恐怖幻象。
环视这个房间一圈后,法水走向左侧的空房。那是易介说在神意审判会中见到人影、有突出框绿的房间。这个房间的宽度和构造与前者几乎相同,只是因为有四扇窗,室内较为明亮。地板上铺著似是粗纹帆布之物,不用的器具堆积如山,表面皆蒙著一层白色尘埃。
法水的视线停在房门旁的水龙头上。似乎昨夜有谁打开过,出水口垂著三、四条蚯蚓似的冰柱。不必说,那只是证实了纸谷伸子所言,昨夜丹尼伯格夫人昏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