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在厚重灰尘似雪崩般掉落时,掩住口鼻并瞠目的众人在雕像的第一肋骨上很明显地见到法水说的那种情形。
「如此一来,堆积在念珠状肋骨上的灰尘就必须是摊平的才对。但是,无论使用何等精巧的机器或利用人类的双手,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这完全是大自然的精雕细琢,恰似风或水用了几万年在岩石上雕镂出巨人像般,这座佝偻雕像也是在封闭的三年间被治愈。不断进出这个房间的潜入者总是将腊烛放在雕像前的台座上,他虽然不著痕迹,却仍自一开始便制造了一个会说话的象徵。火焰摇晃引起的细微气流会让念珠状肋骨上最不安定处的灰尘一点一点地掉落。支仓,你凝神静听,有听到某种似是铃虫叫声般的美妙凿音,对吧?像这种声音,在魏仑的诗中……」
「是没错。」检察官慌忙打断他,「可是,这三年的岁月不能证明昨夜一个晚上的事吧!」
法水迅速回头望著熊城:「你可能没调查过地毯下面吧?」
「地毯下又会有什麽东西?」熊城圆睁双眼叫著。
「能够说明死亡时点的并不是只有视网膜或心跳,佛利曼曾从织痕缝隙间找出特殊的贝壳粉末。」法水静静卷起地毯,发现该处地面从垂直角度虽然无法见到什麽,但是随著镶嵌的车轮图样增加,却出现了略微异样的痕迹。残留在有色大理石与野漆木缟纹上的确实是水渍的痕迹!是全长约两尺的金币形渲染块状,仔细一看,周围有无数的小点环绕,其中有各种形状的点与线聚合在一起,而且呈脚印状交互直至帷幔处,愈往前愈淡。
「看来要恢复原状相当困难!德蕾丝的脚印并没有这麽大。」熊城非常困惑。
「只要看映像就够了。」法水坚决地说,「埃及地毯并非与地板密接,而且野漆木含有大量脂酸,具有排水性。从表面渗入里侧的水自纤毛滴落,如果底下是野漆木,水会变成水滴弹跳,在反作用力下,纤毛会依序改变位置,所以不断滴落的水滴最後将从野漆木转往大理石的方向。因此由距离大理石中心最远的线逆行至衔接野漆木之点,就约略等於原来的线条,亦即,纤毛是以水滴为钢琴琴键跳著迥旋曲。」
「原来如此。」检察官颔首,「但是,这些水到底是怎麽回事?」
「昨夜连一滴水也没有滴落。」镇子说。
法水觉得很有趣似地笑了:「不,那就是纪长谷雄的故事了,亦即鬼女化为水消失。」
不过,法水的谐谵在此绝非戏言。如此成形的形状在熊城将之与德蕾丝玩偶的脚印和步幅比对後,发现两者是惊人的一致,也就是说,经过几次的推定,发现玩偶确实踩著莫名之水而来。但是如此一来,铜墙铁壁般的房门与那美妙的颤音之间更是横亘了重大的矛盾。在香菸的朦胧烟雾与连续出现的谜团所形成的紧张气氛中,检察官显得相当亢奋,走去打开窗户後又折回原地。
法水望著飘逸而出的白烟,再度回座:「但是,久我女士,就算现在略过之前的三桩事件,这个房间又为何满是富有寓言性的物品呢?像那座立法者雕像便清楚地暗示了迷宫,不是吗?那应该是马利埃特在鳄府的迷宫入口所发现的吧?」
「这个迷宫很可能暗示著即将发生的事件。」镇子静静地开口,「或许连最後一个人都会被杀害。」
法水惊讶地凝视对方,良久才接道:「至少到那三桩事件为止是吻合……但,久我女士,你还陷在昨夜神意审判的记忆中吗?」
「那不过是一项证词。我早就被预告这次发生的事件了,让我猜一下,尸体应该是被洁净的荣光包覆,对吧?」
检察官与熊城正对两人的奇问奇答茫然不已,听到这句话时彷佛晴天霹雳。应该无人知道的奇迹,为什麽这位老妇人会知道呢?
「对了,你知道尸体发出荣光的实例吗?」镇子接著说道。然而,对法水而言,这句话却形同利剑般的考验!
「我想,应该只有瓦特主教与阿雷兹奥主教,以及辩证派的马基西姆斯和阿拉哥尼亚的圣拉凯尔……就是这四人吧!但是,这些只是推销奇迹者的恶行。」法水冷冷回答。
「不过,并无足以说明这些的解释,不是吗?还有,一八二七年十二月苏格兰英佛尼斯的牧师尸光事件呢?」
(注)<西区阿西利安医事新志>瓦尔卡特牧师由妻子阿比吉兑与友人史提夫陪伴,同游史提夫的砖瓦工厂附近的卡特林冰蚀湖,但史提夫却在第三天失踪。翌年一月十一日晚上,牧师夫妻就著月光前往湖上,再也没有回来。到了半夜,四、五位村民目睹在雨中无月的遥远湖上发出荣光的牧师尸体,畏惧得不敢接近,直待佛晓,天色微亮才前往。牧师死因为他杀,致命伤在自左侧射入头盖骨内的枪伤,尸体位於冰上的凹陷处,身上的荣光也消失了,牧师妻子在当晚失踪,与史提夫从此失去踪迹。
法水以略显不快的声调回答镇子的嘲讽:「这件事可以这麽解释:牧师是自杀,另外两人则是被牧师杀害。我依序说明好了,牧师最初杀害史提夫後,将尸体丢入停业中的高温砖瓦窑,加速尸体腐坏,在这期间,他制造凿穿了无数细孔的轻型船形棺,将已充分腐坏的尸体放入船内,用长绳索绑上重物让船沉入湖底。当然,经过数天後,随著尸体体内的腐坏气体膨胀,船形棺有可能浮上来,所以牧师估好船形棺即将浮上的那晚,自沉船处计算好位置,敲破冰层,让碎冰从船上细孔刺入尸体腹部,使气体逸散,然後点火。你也知道,腐坏的气体多如沼气般具可燃性。接著,他又藉磷光遮蔽了月光在冰穴上形成的阴影,让滑冰的妻子坠入冰穴。妻子或许在水底拚命挣扎,却终究力尽而沉入湖底深处。之後,牧师举枪射向自己的太阳穴,掉落浮在水面的船形棺上,由於被磷光包覆著尸体,也难怪村民们会误以为是荣光。
不久,随著气体的减少,失去浮力的船形棺载著手枪下沉,压在陈尸湖底的妻子阿比吉儿身上,而牧师的尸体四肢被冰壁卡住留在冰上,很快地,雨中的水面再度结冻成冰。牧师的动机很可能是妻子与史提夫有奸情,不过,将妻子的尸体用冰覆盖,未免是有如恶魔般的报复。可是,丹尼伯格夫人却未出现这样杂乱的目击现象。」
镇子听完,脸上露出些许惊异,但神情未变,从怀中取出对摺的卷纸形高级纸片。
「请你看看!算哲博士所绘的这个乃是黑死馆的邪灵,荣光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