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r />   “他有个女人,他亲口告诉过我,我却以为只是笑话!”

  “真该死!我发誓他现在定在与她幽会!”

  好事的小报记者当夜驾车溜到伏德士私宅去窥探,他们用上了偷窥的红外线望远镜,教人失望的是从望远镜里,人们看见年少得意的设计师独坐在靠窗的绿转椅里,月光又蓝又白,落在他秀气的脸上。伏德士身着纯白衬衣,扣子解开了三颗,袒露出一小片胸口。他左手捏着个高脚杯,杯里盛着金黄的果子酒,他把杯往空中举了举,一饮而尽。酒、月光和泛滥的荣誉令他越发俊美,玫瑰的双腮上浮着飘飘然的满足。

  “快!镜头,拉近些……他手上,对、手上有东西!”

  “是什么?”

  “再近些!快!”

  原来是只蝴蝶,正停在男人右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上。

  伏德士把右手搁于胸口,蝴蝶之翼间或轻轻拍打他的白皮肤。

  “喝吧,爱人。”看口型,伏德士在说这句话。

  人们面面相觑,只好用设计师有常人不能理解的嗜好来解释一切。这个晚上,小报记者们唯一的收获是偷拍下一张照片,相片纸留存了神秘、安静的一幕:一只美妙无双的蝴蝶低头亲吻美少年细长的手指,伏德士陶醉的笑意与蝴蝶灿烂的金斑花纹都异常清晰。照片被刊发于《T台界》封面,难得买非甜点类杂志的D伯爵专门为此去买了期《T台世界》,他小心翼翼把照片剪下来,凝望了好一会儿,才夹入日记本,在那一日——2015年5月21日的日记中,D写道:

  “可怜的喙凤呀,竟找到个这么愚昧的主人。人类的痴爱,早晚会带来灾难。伏德士要完了。”

  D的话如谶语,伏德士果然就要完了。

  噩运之神终于听见设计界多数人的请求,反过头来专心收拾伏德士。他首先让伏德士的财务主管受人收买,学会了做假帐,又令竞争对手顺利挖走joe、kedrt等好几个专给伏德士作秀的台柱子,接着他直接诱惑伏德士本人,令后者神差鬼使地买下大片棉花园,这花掉了伏德士大半储蓄,紧跟着他鼓动起一场少见的龙卷风,摧毁了刚到青年人手里不足4个月的园子,等sady也黯然神伤地离开伏德士公司时,天才的设计师才勉强抽出点时间,从喙凤的胸脯上抬起头,望望他引以自豪的梦幻企业——那时它真成了一场梦!华丽的外壳下空空如也,假若说还有些什么的话,剩下的只是财务主管留给他的一叠债单。喙凤把手指从袖里伸出来,她一面承受着伏德士贪婪的亲吻,一面心算债务总数,结果是还清债后,她主人伏德士帐上还余3152美元4美分。

  迷迭香快用完了。

  1克迷迭香价值5000美元。

  难以名状的恐慌撞击着喙凤,她更紧地抱住伏德士,像是怕他会生出残酷的翅膀,飞入她追不上的高空。

  “没关系。”伏德士汲取着女人颈上漂流的香气,自信地安慰她,“我是最棒的,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是、你是最棒的。”喙凤喃喃问,“我是蝴蝶,你……?”

  “一样爱、一样爱。”伏德士哈哈大笑。

  第十一章

  伏德士宣告破产!这个消息令青年人最后一次登上《T台界》的封面。他不再春风得意,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憔悴、消瘦、黯淡无光。金发乱糟糟地搭在脸上,眼睛灰蒙蒙的,照片上伏德士一手遮脸,似在拒绝记者。一篇名为《昨日江郎今何在》的专访报道说:“江郎才尽之说,正适合用在伏德士先生身上。今天是他初次赢得‘梦幻之都’的五周年纪念日,就在今天,伏德士被第12家设计公司拒绝延聘。人们已经看惯了‘金斑喙凤装’,事实证明这类衣裳只适合被猛地一次搬上台。过于繁琐的边角使它注定不能走向大众,也绝无潜力市场。我们天才的设计师笔下,除了金色斑点,再没有第二样东西。他已是个过气的可怜人!伏德士一度给世界看见奇迹,如今我们回报他的,只有无限同情。”

  D伯爵站在报摊上翻了翻《T台界》,转面问小P:“是否该把喙凤要回来?”

  小P没吱声,胖胖的脸上蹙着难受。

  “等等吧,无论如何,伏德士没有违反契约。”D伯爵自己做了个回答,不停步地走向西街的威尔士甜点房。草莓巧克力的香气正远远地诱惑着他,以至他没注意到有个漂亮女人与他擦肩而过,踩着足有10公分鞋跟的金色长靴“噔噔噔”地往南去——南面,住着一文不名的伏德士。

  “只有我还会来看你!”敲开伏德士的房门后,sady蹭掉靴子,翘起她裹着黑丝袜的腿。几年前,就因为这双腿,伏德士对sady另眼相看。但事过境迁,青年只是呆呆地坐在一旁,任她几乎绷直了每根脚趾,也毫无反应。

  “你个败家子!”sady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和一张支票拍在小桌上,“没有钱,你拿什么设计衣裳?拿什么勾搭女人?拿什么买面包、蛋、火腿和水?更何况你还是个爱喝19世纪红酒的混帐!喏,”见伏德士仍不做声,sady把支票与照片朝他推了推,“6万块。Midde要向你买个东西。”

  “东西?哈哈……我还有什么值6万?”

  “6万只是定金。市价是30万,Midde愿出35万。”sady起身光着脚走了几步,停在伏德士跟前,弯腰说,“是蝴蝶。”

  “蝴蝶?”伏德士摇摇头,“什么蝴蝶?”

  “装傻!”sady晃晃照片,“金斑喙凤蝶,瞧这!”

  伏德士怔了,像在看一件完全陌生的玩意儿。不错,照片里的人是他,那是他事业达到颠峰之时!可手指上的蝴蝶是怎么回事?伏德士记得在哪里见过它,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别说它不是你的,全美国再找不到第二只活的金斑喙凤蝶。这是你唯一东山再起的机会,有了这笔钱,你就能重新来过。再拿一次‘梦幻之都’,阿德……”sady把高耸的乳房轻轻摩擦他鼻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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