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马上道歉可是您的坏习惯啊!身为贵族,是不能随随便便向他人低头道歉的!请您自重!”
“说得也是,对不起呢。”
“都说了不要道歉了啊!”
不论古妮西露怎么说,利夏尔脸上的微笑都不曾改变。但那笑容绝不是在挪揄古妮西露的怒火,反倒是充满了对古妮西露的怜爱之倩。
不过,利夏尔的笑容却让古妮西露显得更加难为情。到最后,直到古妮西露的生日宴会结束为止,她对这位年轻叔父的火气都没能消除。
不仅如此,直到自己困得睡着为止,她都没能允许叔父走出家门。
另一方面,在阿鲁贝尔的招待来客中,有一位特别显眼的人士。
“布鲁梅尔公爵。”
走到公爵面前的这位黑发男子,有着东洋人特有的样貌特征。不过托鼻下小胡子的福,他的外表年龄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年轻许多。
“你就是那位日本的外交官是吗?”
“在下迫水典通。”
面带淡淡的笑容,迫水恭敬地低下了头。
这副情景,若是他人看到了,多半会以为这位东洋人是在害怕着布鲁梅尔公爵吧。但是,从这位外交官脸上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出,他并没有被阿鲁贝尔公爵的贯族气势所压倒。
“事情我已经从北大路男爵那里听说了。”
“好的。”
“东洋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啊。”
“我听说公爵您也比外表看上去要年轻许多。”
迫水的回应不禁令阿鲁贝尔身边的所有人大惊失色。就算是他国的外交官,若然说出如此无礼的话,他们也无法允许。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东洋人。在他们看来,身为东洋的小国——日本的外交官,更应该对公爵毕恭毕敬才对。
但是,阿鲁贝尔公爵没有发作,只是笑着制止了随从们的下一步行动。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你是想说,是否拥有能力,不是但凭外表就能判断出来的是么?”
“是的。”
“既然你担任日本政府的代表,那么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现在事态刻不容缓,我国现在需要贵国的力量。”
“我们感到无比荣幸。”
两人慢步走出了毫宅。
随从们慌忙上前,将两人周围围了个水汇不通。
“你的口严么?”公爵突然压低了声音。
“‘铁壁’……这是我的外号。”
“很好。”
之前一直表情严肃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随即走进了侧室。
“事态刻不容缓。”——阿鲁贝尔公爵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时值1914年4月。
战争的脚步声,正缓缓靠近。
4
1914年8月,德意志的大军突破了比利时和法兰西的国境线。这标志着这场以扩大领土为目的、最终伤亡达900万人的突发性侵略战争——欧洲大战的正式开始。
从战争开始,很快便已过了一年。
此时的古妮西露已经年满6岁,然而布鲁梅尔家却没能再召开一年前那样规模盛大的庆祝宴会。在人们的心中,“战争马上就会结束”的安稳的心态早已被磨损殆尽,社会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战争”这两个大字。在这样的环境下,召开宴会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由于德军已经迫近巴黎,布鲁梅尔家的人们也开始考虑是否将古妮西露送回诺顿曼第以确保她的安全。
但是,对于家人的好意,古妮西露本人却拒绝了。
“布鲁梅尔的下任当家,在敌人的面前逃跑是奇耻大辱。”
幸好,如今战线处于胶着状态,短时间内还不用担心德军入侵巴黎。古妮西露的生活,与以前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并且这个时候,古妮西露所关心的,并不是战争。
“我决定了,塔雷布!我会让叔父成为我的丈夫,并将他迎接过来!”
在塔雷布和女佣们休息的房间内,古妮西露双眸绽放着夺目的光彩,兴奋地说出了这一令人惊异的决定。
“这……”
三级亲属内的婚姻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然而塔雷布并没有说出口来。仿佛表示着自己“无论任何事情都遵照小姐的意思去做”这样的一种态度般,她静静地等待着古妮西露接下来的话。
“的确,我总是对叔父大人抱怨,说他软弱、软弱。我对他的抱怨现在也不会改变。但是,正是因为这样……”
话到一半,古妮西露站了起来。她缓缓地走到了墙壁前,一把取下了挂上墙上的战斧。
接着——
“哈!”
古妮西露在房间内轻松地挥舞着战斧。虽然是为孩子所制造的战斧,但同年龄的男孩们也无法做到她这样的地步。这也是古妮西露从小修炼的成果。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