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喜欢上了「堇」这个感觉还不错的称呼。
「小惠,还有胜利,你们好。」
之前因为被卷入惨剧的漩涡当中、脸色一直显得很阴沉的薰,此刻也被他们天真的气息所感染,脸色变得柔和了些。单纯的特质即便在阴郁的空气当中也不会改变,在笼罩著阴沉沉的乌云的幻影城杀人事件当中,孩子们的存在是不可侵犯的,就像一块宝贵的神圣领域;只要接触这块领域,心灵就会受到洗涤。
没有人知道往後会有什么样的悲剧等著,然而,至少在和孩子们交谈的当儿,薰也可以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薰为此衷心地感谢眼前的少年和少女。
雾华舞衣仔细地检视「流血之屋」室内。她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吊灯和地毯上的血迹、小桌子上的台灯、小架子、嵌著铁条的窗户,时而在九十九音梦的耳边低语著:
「——是吗?原来如此……」
大概是做完了初步的调查吧,舞衣的嘴角此刻扬起魅惑的微笑,视线望向警部和侦探前辈。她的视线意味深长,看起来好像把事件解决了似的。
「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光靠这一点蛛丝马迹就知道了什么线索吗?料所讶异地问道。
「就像我刚刚说过的,要把吊灯带进室内并不是什么难题。这个房间能够通往外头的只有
一扇门和一扇窗户。要把吊灯从嵌了铁窗棂的窗户搬进来是不可能的,因此利用单纯的消去法
就可以知道,吊灯是从房门搬进来的。」
雾华舞衣这个侦探,在JDC中是以「消去推理的贵妇」而享有盛名的。她办案的手法就像削苹果皮一样,仔细地一层一层消去所有其他的可能性,最後让真相从事件当中裸露出来。她正是这样的消去推理高手。
「可是,舞衣,吊灯的宽度……」
螽斯试著提出反驳——如果吊灯是从房门搬进来的话,那么这个命案就不算什么谜了:但是房门非常牢固,看起来是不太可能强行将吊灯塞进来的(就算斜著搬)。
舞衣眨眨右眼,给了螽斯一个秋波。
「只要加以分解不就得了?」
「分解……?」料所和螽斯的声音不约而同地重叠在一起。
「难道两位不知道有一种摆饰,是把小船的模型——瓶中船——放进威士忌酒瓶当中的吗?两者的原理是一样的。先将零件加以分解,然後搬进房间里面,接著再组合起来。这种问题应该还算不上什么谜题吧?」
舞衣看看搭档,音梦默默地点点头。
「可是,这么简单就……」
「我刚刚确认过了,这种类型的吊灯只需要一把螺丝起子就可以立刻分解开来。也就是说,只要有一把螺丝起子,任何人都可以把吊灯搬进室内。」
「这我明白——可是,艺术家为什么非得这样千辛万苦地将吊灯搬进这间『流血之屋』呢?再说,这座吊灯——」
舞衣定定地看著嵌著铁窗棂的窗户,打断螽斯的话接著说道:
「更重要的是——其他应该还有很多必须解决的问题吧?譬如『为什么要用吊灯杀人?』「为什么要在「流血之屋」中杀人?』我还没有直接看过另一个现场,不过……在『颠倒之屋』的命案当中,随便一举就有五个问号,譬如『为什么尸体会处於从地面上吊的状态?』『为什么被害者口中含著一整颗没有剥皮的橘子?』『艺术家为什么留那张纸条在现场?』等等。」
待舞衣提出这两宗杀人事件的疑点之後,音梦立刻询问料所。
「警部先生,犯案动机方面有什么斩获吗?」
那对瞳孔虽然温和,却让人感受到她对搜查工作的强烈意志。料所似乎被雾华舞衣和九十九音梦的快速搜查手法给震慑住了。果然下愧是JDC名闻遐迩的名侦探们,而她们因为比螽斯年轻,所以办起案来更有精力。
「柊木司是一个内向的人,似乎不是偏好社交的性格:因此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过滤出和他有过节到足以恨他的人。水野一马则比较不好相处,好像惹过不少是非,但是也想不出有谁会恨他恨到痛下毒手的。根据作家们的证词,他们的背景大概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没有动机罗?」
「话又说回来,雾华小姐、螽斯先生,你们认为今後真的会继续出现命案吗?我是怎么样都不相信的,死了两个人就已经够让人震惊了。」
这世界上到处都会发生命案,但是连续杀人的案子并不是经常发生的。杀害三个人、四个人……被害者不断增加的机率是几近於零的,料所的话也不无道理。
「——至少JDC总代表鸦城好像是这样想的。我对柊木杀了水野之後再自杀的说法也抱持保留态度。」
「柊木自杀?可是,他是被吊灯压死的……」
为了解答警部的疑问,音梦为舞衣的说明作了补充。
「警部先生,雾华所说的终归只是一种假设——再说,关於吊灯的疑点,只要使用一点小技巧,那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没错!那么,我们去看看『颠倒之屋』吧?」
螽斯完全被舞衣的步调牵著鼻子走了。这个女侦探是不是会继续保持这个步调,勇往直前呢?她会克服艺术家所布下的各种障碍,将包括料所在内的搜查人员们带往破案的终点吗?
无论如何,螽斯确实是觉得前景明朗几分了。
或许那就是华丽的杀人事件进入解决篇的预感……
第二章夜曲的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