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城苍司利用他那卓越的推理功力,在案子落幕之前,千辛万苦地解决了彩纹家杀人事件。拜此之赐,他的侦探声望一口气攀到了高峰。鸦城不但本身具有优秀的侦探素质,更擅长从民间的各种人物当中挖掘出优秀的人才。新的人才相继聚集到身为新时代犯罪搜查旗手的鸦城手底下来。被众人寄予厚望、与新型犯罪对抗的鸦城一方面渴求人才,而且也不断地在磨练自己的侦探能力。
鸦城苍司在扩大组织方面也不敢稍有怠慢,一直扮演着大型犯罪时代的正义先锋。他甚至设置了考试制度和实战的编制。现在了DC发展成一个大型组织,拥有三百五十个顶尖侦探,俨然成为足以与警察厅相匹敌的犯罪搜查的权威。
一九八O年代,了DC在历史舞台的幕後所完成的任务是不可轻忽的。法务省也不能否认其功绩,於是便於一九九O年发行犯罪搜查许可证(通称蓝色ID卡)给了DC的所有侦探。虽然不能携带手枪或特殊警棍,然而事实上政府也不得不承认,JDC的确扮演着犯罪搜查的头脑的角色。
一九九四年,前所未见的犯罪手法正露出毒牙企图撕裂整个日本。由於警察厅长官正式要求了DC的总代表鸦城苍司提供协助,因此之前鲜为人知的JDC才开始慢慢地出现在媒体当中。人们可以看到有几家报纸将了DC和美国的FBI拿来作比较研究,了DC本来就具有「名侦探集团」的明星特质,因此一鼓作气在明星界中崭露头角。
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例,在战争期间—而且败战气息越来越浓的时候—国家是需要英雄的,需要可以缓和国民不安、给人们希望的英雄……
JDC登上历史舞台的时代正一步一步地接近。
*
鮎川哲子按下电脑锁门上的密码,打开公寓的房门。她知道,要是犯罪者有心的话,只要一张信用卡就可以轻易地打开这种门;不过这种门的发明让人不用带着钥匙满街跑,仍是值得嘉许的事情。
—反正,如果犯罪者有心的话,任何锁都阻挡不了他们的。对那些人而言,要侵入密室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如果在密室上锁的情况下还能进进出出,那就另当别论了。
密室卿到底是用什么魔术啊?
她摸索到灯的开关按了下去,将2DK的公寓照得亮晃晃的。整理得有条不紊的室内除了家俱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几本书孤单地摆放在小小的书架上,这些都是跟工作相关的书籍,旁边既没有用来转换心情的乐器,也没有营造室内气氛的海报等杂物—反正任何与所谓兴趣相关的东西一概阙如。空间虽然获得很好的利用,然而整个房间却让人莫名地有种扫兴的感觉。
当哲子把外套吊挂在衣橱里时,发现答录机的灯亮着。她按下按钮,电脑的合成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地播报了一声二个留言」。在将录音下来的内容倒带重新播放的那短短时间内,哲子猜测着来电者的身份。
大概是阿鹤吧?
与其说是猜测,不如说更接近料想。打到哲子公寓来的电话十之八九是妹妹鹤美打来的;也就是说,哲子是以八成命中率为前提这样猜测的。
「姊,你不在吗?喂?姊,喂!……今天又这么晚回来,正月真是辛苦你了。对了,我想三点以前我都还不会睡,请给我回个电话。拜拜罗。」
果然是阿鹤打来的。听到妹妹节奏明快的声音,哲子不禁笑了起来。她从冰箱里拿出三百五十毫升装的啤酒,窝进被炉里,打开拉环啜了一口酒之後,将电话拉到被炉旁边。
她将胸口以下整个窝进被炉当中,把手肘枕在地板上,然後咕噜一翻身,趴在地上。她将啤酒搁在电话旁,拿起话筒,按下预先设定老家电话号码的快拨键。
*
鮎川鹤美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密室连续杀人事件相关报导的录影带。当现场状况或被害者个人资料等任何可能成为线索的内容显现於画面当中时,她便按下「暂停」钮停止画面,全神贯注地推理。
这里是位於滋贺县草津市的鮎川家二楼的一个房间。隔着两条路外是国道一号线,除了时而会听到车子疾驶过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闲适。熄掉房间的灯、在阴暗的房间里观看杀人事件录影带的年轻少女,在黑暗的包围下蕴酿出妖冶的气息。
十二年前,自从母亲被深夜潜进家中的强盗杀害之後,鮎川家的两个姊妹就对犯罪搜查之类的事情产生高度的兴趣。
当时偶然起床上洗手间的母亲,和从起居室窗户潜进来的窃贼不巧对上,然後被对方所持的菜刀在腹部刺了一刀。连叫都来不及叫的母亲勉强拿起起居室桌上的玻璃菸灰缸,丢向窃贼逃窜的窗户。窗玻璃碎裂的声音终於让父亲和鮎川姊妹发现情况有异。
睡在双层床铺下铺的鹤美惊醒过来,叫醒了睡在上铺的哲子,一起下去一楼:结果她们看到母亲躺在自己流出来的血泊当中。两个姊妹比父亲早了一步发现母亲,平常盛气凌人的父亲後来也为这太过惊悚的场面给震慑住,陷入茫然无助的状态。眼看着父亲怎么叫都回不了魂,哲子只得根据自己的判断叫来了救护车。哲子不记得她当时和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话,但是她记得自己竟然是那么地镇定。
在那期间,鹤美一直看着流血的母亲。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口吐白沫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地荒谬。就在不久之前还像平常一样活蹦乱跳的母亲突然就要死了—要鹤美接受这个闯入现实生活中的非现实事件,对她来说,年纪还太小了些。
母亲在到达医院之後就立刻死亡了。
母亲死後三年,父亲再婚了。
成为她们新妈妈的女人是一个很认真又很会照顾人的好人,然而鮎川姊妹和她之间却总是存着一道隔阂。姊妹两人和在母亲死後性格丕变的父亲之间也保持了一段距离,她们於是建立起只属於姊妹两人的羁绊。
我们要亲手找到杀害母亲的犯人—办完母亲的葬礼之後,两姊妹独处时,鹤美提出了这个想法、哲子默默地点头,眼中浮起了坚决的意志。当时哲子才十五岁,而鹤美才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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