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大提出拿某个东西来作今天比赛的赌注时,勇太郎一时兴起,就提出了这个建议。阿大一听欣喜万分地笑着说:
「如果我赢了的话,咱们就来换妻。」
「—换妻!那是什么东东?」
「就是夫妻交换伴侣的意思。」
也就是说,阿大提议把勇太郎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女朋友交换过来。勇太郎坚称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然而口才绝佳的阿大却坚持不让步,「是你自己说要赌的。」结果阿大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勇太郎答应,要是阿大赢了,就交换彼此的女朋友一天。
勇太郎将棒球帽前後反戴,为自己加油打气。他想让充满自信的阿大跌破眼镜·。
不管是课业或者运动,甚至是打架,勇太郎总比不过阿大。然而,保龄球的技术就难分轩轾了,勇太郎想。
怎么能把夕真让给像阿大那样的野兽呢?
念小学时,勇太郎和阿大的关系比现在好上许多:但是等到升上国中、和女老师发生关系之後,阿大整个人就变了,他满脑子就只想着性。
「是她主动诱惑我的—」和女老师前往宾馆的第二天,阿大很得意似地说道。自从自觉拥有身为「雄性」动物的魅力的那天起,阿大就变了。他的兽性完全显露出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跟学姊或同年级的十个以上的女学生发生关系,似乎总以下半身而不是颈部以上的脑袋来思考问题。
事不关己时,勇太郎大可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情不予理会,然而看到阿太对自己才刚刚开始交往的夕真也心怀不轨,勇太郎岂能坐视不管而含泪入眠呢?
勇太郎最近极度轻视把个人性欲看得比友情还重要的阿大……然而另一方面他又隐约有一种不安—或许年纪稍长之後,大家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或许自己也会步上阿大的後尘。阿大目前所在的位置或许就在自己人生的延长线上。想到这里,勇太郎不禁对「人」这种生物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就结果而论,自己不正是跟沉溺於交配的虫或动物一样吗?这种想法使得少年感到极度地空虚。
勇太郎很怕阿大。他怕那个和不良集团挂勾、渐渐和自己的印象越离越远的阿大。别说阿大的背後还有素行不良的学长们撑腰,就算他们一对一单挑,勇太郎也不可能打得赢他。再说阿大也不是可以用道理讲得通的人……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阿大却对他下了这么大赌注的挑战书。他不能不怀疑,没有多想就跳上去的自己根本就是掉进了阿大的狡猾陷阱。
万一夕真被抢走的话,自己恐怕会哭得死去活来吧?既不能抵抗,也无计可施—一定会这样。
喀咚!
彷佛一块石头投入喧闹之泉当中,荡起寂静的波纹。
那个声音宛如穿透了喧闹,传进勇太郎耳里。不知道为什么,勇太郎莫名地在意那个声音的出处。
非比寻常的声音……他有这种感觉。
有人把球掉到地板上,但他觉得事情不只是这么单纯。他把脸转向声音的来处,於是他看到了——
没有脑袋的身体和流散在球道上的血,以及滚动的声音。
「喂!那、那个……!」
有人这样尖叫,众人的注意力随即集中到一号球道。
一号球道被跑过去一探究竟的人们给围成了一道人墙,勇太郎站在人墙的最前头。
当头颅打倒十支球瓶时,勇太郎只觉全身的力量都流失了。
他的两只膝盖跪在地上,整个人瘫软了下来。肩膀彷佛被巨人的手压住似地,让他连站都没办法站起来。
「死亡」这个概念的重量,有生以来第一次压上少年的双肩……被插入平淡无奇的日常景象中的唐突的「死亡」印象,让勇太郎打从心底感到惊怖。
突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为阿大或夕真而苦恼实在太愚蠢、太可笑了。
—这就是死亡。这就是在我们奋力爬升的阶梯的最上层,张着大嘴等着我们的黑暗的真面目。
少年此时第一次遇见了「死亡」。
而且,他被打垮了。
*
球道上方的电视中,唱完歌的「WIN」女主唱亚樱的脸,显得格外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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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凉院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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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被害者」一九九四年一月三日中午
署龙泽宗树性别:男年龄:十七
身高:一七二体重:六十四
血型:AB职业:高中生
尸体发现现场:静冈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