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球和八号球的阻隔,要正中四号球似乎得费一番工夫。
如果能够巧妙地利用胶垫的反弹力,其实要打四号球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很明显的,那需要像把线穿过针孔一般的稳定控制力。
「哪……伤脑筋了吧?这位新手?」戴着细框眼镜、身材高瘦的高见泽健用戏谵的语气冷嘲热讽着。
「你很罗嗦耶,高健。闭上嘴巴仔细看着!」
高健是剑兵对高见泽健的昵称。剑兵为了转移注意力,用巧克磨了磨球杆顶端。高见泽健兴致盎然地看着在撞球台四周绕了一圈的剑兵。在第一球道掷球的青年身影映入剑兵的眼帘,然而当时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说起来,你要向我挑战还早了十年呢—哪,赶快失误换我来吧!换成我,我一口气就可以把九号球打进球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哼,你等着瞧吧!我可也看过了所有的《BreakShoot》呢。」
所谓的《BreakShot》是在少年周刊上连载的撞球漫画。
「那终归只是漫画吧?漫画就是漫画。」
「你不懂吗?漫画可是有用得很呢。」
瞄准了目标之後,剑兵弯下腰,架好球杆—既然可能性那么低,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把线穿过针孔了。
「这一球就可以让我把你平常就不怎么沉重的荷包给刮个精光。」
这是保龄球馆内的第二个赌博—
剑兵努力地装出强硬的态势,集中精神。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高见泽始终带着自信的表情。
剑兵将球杆轻轻地往後拉,然後奋力推出去!
喀哆!
後头的球道上好像有人把球掉到地板上了,然而这两个人哪有多余的时间去理会这种事?球一直线滑出,穿过六号球旁边,在胶垫上一个反射,把四号球打进球袋里。
咻—高见泽吹了一声口啃。
「你的运气还是一样好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错愕。
这时背後响起一个男人的叫声。
「喂!那、那个……!」
发生什么事了?
剑兵好整以暇地对高见泽眨了眨眼,把头转过去看着保龄球球道。
一号球道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一步、两步,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过去。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一个没有脑袋的尸体倒在一号球道上。血水扩散在球道上,在球道上滚动的下是球,而是脑袋。
不久之前,我将四号球打进球袋之前……那小子确实还活着的。发生什么事了?还有,犯人呢?
一号球道,还有球道旁边剑兵他们的撞球台,位於「StarBalls」二楼的一角。杀害在一号球道掷球的男人的犯人是从哪里出现的?又消失於何方呢?
旁边的二号、三号球道上都没有人,四号球道则是一对带着幼儿、看起来像夫妻的男女。然而一号球道和四号球道相隔有些距离,不可能在一瞬间移动的;而使用旁边的撞球台的也只有剑兵他们。
如果犯人接近一号球道的话,就在旁边的剑兵他们应该会注意到的。
怎么回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兵,怎么了?」高见泽以焦躁的声音喊着。
「你也来看一下,高健。我真的搞不懂……」
高见泽来到剑兵旁边,见状愕然。
「那是什么东东啊?是电视台的整人游戏吗?」
*
基於全然的巧合,当时保龄球馆里进行着三个赌博……
在保龄球馆里的第三个赌博—
「喂,阿勇,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哦!」
北条勇太郎正要走出洗手间时,和松波大擦身而过。松波大以锐利的视线俯视着个子比他矮一个头的勇太郎,眼中充满了自信的色彩。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事关夕真呢。」
「那就好。你就卖力地祈祷自己得到不可能会得到的胜利吧!」
勇太郎以坚定的语气叫住了正要走进洗手间的阿大:
「——阿大!」
鲜少有人叫阿大的本名「松波大」,甚至是他的父母—念小学时,到阿大家玩的勇太郎大吃一惊,因为连为阿大取名的他的父母,也都叫自己的儿子「阿大」
「干嘛?」阿大嫌烦似地回过头来。
「有件事我一直挂在心上。」
「什么事?说说看吧?」
「你是从哪里学来换妻这种专用语的?」
「嘿……」阿大觉得有趣似地露出苦笑,「……原来是这件事啊?资讯的来源自己去找吧!你已经不再是小学生了。」
今天的比赛要是我赢了,就别再对雨宫夕真有非份之想—提出这个规则的是勇太郎。